秦豈暗中布署之時,外頭將懷王家的昭和郡主傳的越發神乎其實,說這秦綰就是慧空大師口中的救世神女,而她所做之事似乎也十分當得起這個名號,畢竟當初是她帶著證據歸來,才叫大周免受陳國挑撥之亂,又後有茶館酒樓說書先生,以及戲園頻頻開唱,唱的就是這昭和郡主,帶著病弱之軀以一己之力,上呈證據,傳信城守,購置糧衣…
一樁樁一件件,唱的大周小巷的戲耍孩童都能倒背如流。
甚者還挖出了從前懷王與先帝那檔子事,說是早年懷王本該坐上帝位,是因為謙讓兄長,這才叫先帝做了這皇帝。
這朝中帝位空懸,一時之間擾的人心惶惶。
一衣著華貴男子麵色難看的走入堂內,立刻就有人起身稟報。
“殿下,昭和郡主婉拒了您的禮。”
秦豈聞言麵上有幾分短暫的扭曲,但很快又恢複那副斯文有禮的模樣。
“那給霍隱和霍國公送去的美人呢?”
回話的人搖頭:“未能入得了霍國公府,全被…”
秦豈麵色一厲,“殺了?”
幕僚點頭:“霍家明言將人拒絕,隻是雲娘和另外兩位美人尋了其他法子想入霍府。”
自然是豎著進去,橫著被送回來了。
秦豈冷笑,他一個堂堂皇子,如此伏低做小,霍家卻半分麵子都不給他,隻能是有了新帝人選。
隻是這人選是懷王,還是秦錦書呢?
秦豈軟軟坐在位置上,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當初秦茂沒死的時候,有薑氏撐腰,他就不得不屈居之下,如今秦茂死了,又有與懷王府結親的霍家。
明明他才是正統,最應該接替秦茂帝位的人,可這陣子霍家和懷王府門庭若雀,他這卻無人問津,還要他覥著臉主動相交,又是送錢又是送人,都快將家底掏空幹淨,也才換的這毫無勝算的幾分籌碼。
他有麵色陰鬱:“看來霍家真的是要保懷王叔或秦錦書上位了,重天,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懷王和秦錦書。”
重天略一思索,回話:“殿下,現在民間不知為何興起流言,說那昭和郡主才是天命之女。”
秦豈煩躁的將手中玉扳指轉了數圈,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帶了幾分玩味:“天命之女,這昭和一介女子,自然不可能稱帝王,天命說的應當是後位…”
若是後位,那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是誰,就昭然若揭了。
秦豈怒極反笑:“這皇帝之位何人不想做?懷王叔想做,傭兵自重的霍隱難道就不想?”
重天點頭:“正是。”
“與其我貿然出手,不如叫兩犬相爭,我就是那漁夫,坐收漁翁之利。”
秦豈想得確實也沒錯,這自古以來為了帝位反目成仇的親父子都不知道多少,更別說是霍家與懷王這種,隻有一個昭和郡主在中間做紐帶的了。
“要小心行事,要讓我那王叔無意中發現,霍隱也想做這個皇帝。”
…
初夏方至,別處暑氣難耐,淮州確實氣溫合宜。
綰綰今日起的早,特地喝了碗潤肺安血氣的藥,將這幾日那種虛弱不適感盡數壓下,然後由著環玉給她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