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腦海深處,有一道慵懶恣意的女聲慢慢響起。
“能被各境軍團爭相追捧的將主,不是誰都能隨意挑釁的。”
少年憤憤的磨著牙齒,意識勾動腦海裏鮮紅妖異的線條,神情更多怨念。
“皇姐日前還說我聰慧,想得和你不差呢,將主對皇姐無禮,我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腦海裏的女聲稍停,幾息後又重新響起,笑意卻是更濃幾分。
“等你結丹了再說這話倒也不遲呢。”
如今還是不夠呢……
楚一清將她話中的潛在意思聽得一清二楚,猛地抬手捂著臉氣成河豚,卻又忍不住,被她語中的寵溺與縱容惹得耳根紅紅。
太壞了!
父皇您看差眼了!皇姐她根本不是您眼中乖巧可愛的樣子!
楚一清悶悶的揉著臉蛋,等心緒稍緩,他看向主位正坐的帝王,心情略微複雜。
在他父皇口中,閉關至今未出的皇姐乖順,可愛,又極具魄力,資質又高,是最完美的儲君人選。
但,他的老師晏相每每提到楚傾,總是一副惋惜追憶的樣子,仿佛一切已經回不去似的。
少年捏了捏耳根,莫名覺出幾分羞恥,他在腦海中說道。
“眾臣都當皇姐被邪魔毀掉根基,修行資質被毀再無法登頂,皇姐不解釋嗎?”
“解釋什麼?”楚傾的聲音有幾分悠遠,她似乎無論何時都是這般遊刃有餘的模樣,楚一清垂眸,就聽她繼續。
“大楚有父皇也有你,暫時還不需要我。”
楚一清不說話了,他摸摸鼻尖,在心底道了聲謝。
等他心思回轉聽清眾人彼此交談的話語,神情一時有些複雜。
“魏將軍對這位將主可還有了解?說來聽聽?”
魏陵瞪了那人一眼,迫於上首的帝王威壓,無奈張口。
“此人於陣法一道天賦卓絕,可稱一句:無雙。”
“那他,當真有元嬰修為?”
“如今的清池,元嬰境無疑是各方勢力的底牌,沒哪個能有魄力將這等境界的門人放出吧?”
“能引各方將帥出手爭奪,不得是同等層次的?”
魏陵靜看眾人爭論,仰頭將壺中烈酒一飲而盡,這才道:“將帥惜才欲將將主收入麾下,他還未入元嬰。”
未入?
楚一清心中一動,以心聲詢問:“將主不是元嬰,戰力又依賴陣法,我……”
他發覺腦海中豔紅的精神線條輕晃,像是被人隨手撥動般輕顫幾下,緊跟著,滿含笑意的聲音便傳出。
“各方將帥不顧臉麵爭相搶奪一人,他即便未入元嬰也當有卓越之處。”
“小東西就這麼想挑戰將主並打壓他麼?”
楚一清磨著牙齒,意識傳遞的聲音都凶戾幾分:“他覬覦皇姐,想讓你處於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楚傾聲音幽幽,她似乎並沒有楚一清想得那般在乎。
“我們是皇族,站在大楚最頂端的位置,享受了榮耀與權利,就勢必得付出些什麼。”
“可……”楚一清眼眸沉著,悶聲問,“皇姐,皇族身份帶給你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自古以來,無論是修行界還是凡俗界,皇女與皇子所享受和付出的,從來都不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