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銘零有些哭笑不得,他無奈的說道:“您在監國,還要陛下去處理這些事嗎?”
楚傾撩起眼皮,神態自若地翻看著手中的奏章,話語間分外的理直氣壯。
“父皇做決斷,才能讓有心之人安心算計。”
銘零:……
“殿下,您大可用實力讓他們都閉嘴,等那些人臣服於您,自然不會再有別的算計。”
“我不信任他們,”楚傾淡聲說著,細長白皙的指尖輕輕點在銘零肩頭,“因武力臣服於我,終有一天也將因更強的武力背叛我。”
“大監,我隻信任從頭至尾隻忠誠於我的人。”
銘零長睫微顫,清冷淡漠的眸子深處有幾分暗藍色閃過,他神情微緩,輕笑著將額間抵住楚傾的指尖。
“殿下,奴感覺得到您的信任。”
楚傾眉梢一挑,她沒想否認銘零的話,直接默認了他的說法。
她站起身,走出正殿眺望著四方高牆外的高空,眼神逐漸多了幾分暗沉。
“世人隻知大世將啟,卻不知曉未來要麵對何等危機,情愛,算計,一切皆是妄想。”
銘零躬身站在她身後,他隱約意識到什麼,一時間卻不知如何開口。
各國皇儲所言的愛慕,朝臣奏章中的婚事,暗中之人的算計,這些在楚傾眼中,好似都無關緊要。
銘零沉默半晌,低聲恭敬道:“世人愚昧,需至強者站在巔峰肩負一切。”
“這話太果斷了,”楚傾側頭,狹長的眼尾輕勾,餘光在銘零身上停留幾分,又笑道,“大監可曾想過站在巔峰的至強者心中如何想?”
“……”銘零答不上,默默搖頭,“奴不知。”
“世人所為,皆因利益驅使,所謂的至強者為何要拚盡所有去護與他毫無關係之人?”
銘零長眉微顫,視線落在少女單薄的背上,神情有些茫然。
楚傾又道:“我等皇室中人一心守護聖朝,是因為這是我楚家數千年積攢的底蘊,我們護著的是自己的子民,至於別人,與我何幹?”
“殿下的意思是……”銘零恍然,眼神驟然亮了幾分,他恭敬得半跪在楚傾身後,崇敬道,“您要一統清池。”
莫說是大言聖朝的儲君了,即便是那位如今登了帝位,以一朝為聘來求娶,他們殿下必然也會直接拒絕。
銘零神情更炙熱幾分,他恭敬的仰望著楚傾的背影,一字一頓,十分鄭重:“殿下,您欲行之事,奴願為您鞍前馬後!”
楚傾笑了下,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更隨和幾分:“我知道的。”
“大監也同父皇和老師那般,會一直護著我。”
她這對比的口氣太過自然,似乎從未考慮過他並不能與那兩位相提並論……
“殿下,”銘零看著她,被少女注視著,他忍不住安心幾分,語調卻越發肅穆,“陛下是君,太傅是師。”
“陛下和太傅寵愛您縱容您,這是他們對晚輩的愛憐,但是殿下,奴隻是奴,效忠您,守護您,這是為奴者該做的。”
“啊……”楚傾眉梢沉了沉,凝視著銘零的眼睛,一時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