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離京,儲君監國,當那太學一行人受召入宮廷,各方驚動,個個都投來目光,暗自思量。
“大楚這小姑娘,當真是受寵啊。”
“楚帝將銘零留給她,又放任她培養自己的勢力,當真是,令人羨慕啊。”
帝京,諸國使節聚集於行宮,彼此神色間都有幾分羨慕,這世間哪有皇子能被君父如此信任啊?
“生於皇庭,半生都隻能在忐忑危機中度過。”
為表重視,他們此行竟是都由皇子帶隊,強將守護,可來到大楚,竟連那少女的麵都沒見到。
“這楚傾未免也太狂了!她不過一介女流,又是個廢物,怎麼敢這麼將我等晾著?”
有大漢怒目圓睜,恨恨道。
諸國來人粗略一數約有百人,百人百念,誰又能看得通透?
如這大漢一般想法的自然也不少,可沒人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那少女再狂再傲,再如何不將他們放在眼中,那也是人家父皇給的寵愛與權利,他們這些人,隻有羨慕的份兒。
“殿下……”那大漢還欲開口,一隻蒼白瘦弱的手便抬了起來,將他的話擋了回去。
“秘境要緊,我等此來是為牽製大楚君王,都是棋子,何須多言。”
那青年長睫輕顫,呼吸吐納間略微艱難,這話說完,那瘦到骨節分明紋理清晰的指便抓緊了胸前衣衫。
看著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樣,脆弱至極。
那大漢眉頭一皺,嫌惡之色一閃而過,卻又看似親近的低身,將隨身攜帶的藥遞給青年。
“殿下,吃了藥歇歇吧。”
幾息後,那青年才緩了過來,抓緊胸口的手指這才放下。
他視線掃過諸人,見這些在自己國中光風霽月的皇子們都十分不自在的樣子,他隻無奈一笑。
生於宮廷,權與利便是一切,沒有價值便被拋棄,都隻是必然規律罷了。
若秘境那邊,有人肆意胡為觸怒楚帝,帝京的他們便該心中驚憂了。
有人見不得這沉重氛圍,強行牽過眾人視線:“這位大楚儲君召進宮中的是太學弟子吧?”
“銀紋綴青衫,是太學服飾。”
這就奇怪了。
“大楚朝堂之下,以國子監為主,其餘諸院為輔,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召太學弟子,太愚蠢了些。”
“……這,在楚帝跟前長大的,那心術許是也不弱吧?”
“嗬,諸位這便不知了,十年前她靈脈受損,期間氣息飄渺,方才出關不久,何來心術?”
那看似不足的青年抬眼看來,捏著指尖低低的歎了聲。
這位大楚儲君再如何,也不是他們這些已被放棄之人可隨意談論的。
他心內裝了太多,沉沉的壓在心頭,一時間有掩唇咳了起來。
他思慮萬千,周遭之音卻還不斷湧來,逼得他又蹙緊了眉。
“聽聞那太學幾人容姿上乘,有一人清冷風華,氣度不凡。”
男人聚在一起,討論的話題中心又是一位女子,各種出格話語便都出了來。
青年微微皺眉,起身朝他們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