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夫人,我想曼陀羅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本殿,對此事,你如何想。”
“你若想隻靠著本殿的護佑度過這個時代,那本殿便為荷丹留下護佑之陣,讓荷丹永遠是這幅世外桃源的模樣。”
“若是想同曼陀羅這般,在大世之中爭渡,那便不要再做這等多餘之事。”
蒼術猛地抬起頭,直直的看進楚傾眸中,她目光哀傷,低低的道:“殿下當真要如此絕情?”
“竟半點不顧荷丹對您的育養之恩嗎?”
絕情麼?
楚傾淡笑了聲,她視線沒有半分避讓,就這麼看著蒼術,神情甚至有幾分淡漠。
“若不絕情,如何能當這大楚太女?”
“本殿若顧忌諸多,又安敢與這天道爭鋒對立?”
“夫人呐,你在這和平安康的荷丹太久,早已忘卻這世間是何等殘酷了。”
遠的便不多說,就是近期天道降旨,諸國出兵大楚,若不是占了她軀體的女帝楚傾足夠狠心,放棄一切構築完整的血腥戰場,這世間局勢又將與前生一般,再無回轉的餘地。
楚傾嗤笑了聲,抓著沉霄扶在她肩上的手掌,她在心底低低的道。
當年,她真就不知自己身為帝王就該令萬民一起修行成長嗎?
她清楚,她什麼都明白,可她無能為力。
在那個秘境不顯的時代,清池沒有那麼多資源供眾生成長,而血腥戰場,是救贖,也是毀滅。
當年那殘缺的絕世大陣,一麵護佑了清池眾生,一麵又將所有修行者盡數埋葬。
無盡屍骨,血流成河。
那時的血腥戰場,早已不是修行者的向往之處,那是墳墓,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楚傾這麼想著,再抬眼時眼眸中便染了血色,她直直的看著蒼術,神情盡是悲憫。
“蒼術夫人啊,如今的世界,不進便退,世人都在勉勵向前,唯你停留原地,那意味著,終有一天你會被所有人甩在身後。”
蒼術目光頓住,她未荷丹夜之領主,此等局麵本不需楚傾點明,可她卻硬生生拖到這一步……
她看向楚傾,目光隱隱哀傷:“那殿下,您在背起一切之時,可有想過眾生都如我這般看您?”
“您步步向前,眾生在您的牽引下步步行進,他們已然沒了自己的思想,他們所走的路,隻是您想讓他們走的。”
楚傾眉梢一挑,頗為詫異的問:“夫人是這麼想的?”
“你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我走錯了路?”
沉霄抿了抿唇,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埋怨:“那是因為姐姐根本不聽勸,一旦是觸及你底線的建議,你隻會一笑置之,絲毫不會理會。”
楚傾:……
她按了按眉心,語氣複雜的道:“為什麼都覺得我不自量力?”
沉霄,蒼術:……
二人目光一頓,僵著臉半句話都沒敢說。
楚傾便朝著立在身側的曼陀羅抬手:“曼陀羅,你覺得呢?”
“在你眼中,本殿是怎樣?”
“唯我獨尊的布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