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漠中的蝴蝶(1 / 3)

在這一望無垠的大漠中,狂風裹挾著無處不在的塵土和砂礫盡情的肆虐著,如血的殘陽映照著漫天的黃沙,將天空染成了黃蒙蒙的一片卻又泛著屢屢紅光,漸漸地整個世界又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橘黃色。

在沙漠和天空接壤的地方,一個身影漸漸變得清晰,隻見他左手按壓著頭頂的氈帽,右手牽著一頭高大的駱駝,佝僂著身子迎著沙暴朝著前麵的小鎮艱難地移動著。他臉上的大半皮膚已經幹裂蛻去,飛揚的沙塵拍打在他尚顯稚嫩的臉龐上隱隱作痛,嘴唇因為缺水早已撕裂,稍稍一動就扯得生疼,十根手指也已經完全開裂,在他右手的虎口處赫然有一個約一寸長的傷口已經結痂,背上負著一把用紅布包著的斷刀,他已經獨自在沙漠裏走了七天七夜。

沙暴漸漸消散,這裏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他看著遠方的小鎮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他知道有鎮子的地方就會有人,有人的地方往往就會有交易,隻要能到了可以交易的地方,就再也不用走路了。

他已經決定到了前麵這個鎮子一定要找一家最豪華的客店,要一間最好的房間,再讓店小二把最好最貴的食物送到房間裏,飽餐一頓,最後再躺在最柔軟最舒適的床上睡一大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沙漠的夜晚遠比白天更加可怕。

可是現在他卻正躺在離小鎮最近的一個農戶家馬棚裏的枯草垛上。他太累了,累的連駱駝都沒有拴就倒在草垛裏。

隻因他知道這樣一個荒涼的鎮子根本就沒有客棧,就算運氣好碰上一家也絕不會有最柔軟最舒服的床,你最多隻能找到一個用土塊砌成的又髒又硬的炕。

他枕著那把斷刀看著天上的繁星,想著明天一早一定要去雇一頂溫暖舒適的轎子,再找四個經驗豐富轎夫把自己抬回家去,他想象著明天將會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裏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坐在溫暖舒適的轎子裏,還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淡淡幽香,就和自己房門外的院子裏種的鬱金香一樣的香味,仿佛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正躺在一張世上最柔軟最舒服的床上。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已經回到了家裏,也真的躺在世上最柔軟最舒服的床上,還有什麼樣的床能比自己睡了十多年的床還要柔軟舒服?

他一推開門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鬱金花香,也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楚龍。

龍威鏢局,不僅僅是長安最大的鏢局也是整個西北最大的鏢局,自從開創以來龍威鏢局從未丟過一趟鏢,因而不但一些富商巨賈喜歡前來托鏢,就連王公大臣對龍威鏢局的能力也很是滿意。

楚龍,龍威鏢局總鏢頭,自從上次飛鷹堡十三鷹攜手下兩百餘名前去搶劫龍威鏢局押往京城的響銀,被總鏢頭楚龍將堡主蒼鷹的首級懸掛在鏢旗上之後,最近十年已經很少有人敢來劫龍威鏢局的鏢,更何況誰都知道鎮遠大將軍和楚龍是生死之交,江湖上不會也不敢有人想得罪一個手握重兵將軍的好友。所以近年來楚龍也已經幾乎不再親自押鏢,鏢局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給楚龍的兒子手中。

楚龍育有三子,長子楚含文,自小喜歡追凶緝盜,受鎮遠大將軍引薦到京城六扇門當差,由於其破案無數,查案緝凶又快又準,深受六扇門總捕頭鐵爪神鷹賞識,如今已經是六扇門最年輕的捕頭。二子楚含武,嗜劍成癡,幼時被劍狂歐陽先生看中成為關門弟子修煉絕狂劍法。劍狂歐陽白玉曾在三十歲時便打敗了當時的武當掌門清塵道長,自此劍法一時無兩,近二十年來一直在找尋足以繼承絕狂劍的傳人,他遍尋天下,前前後後有二十三名弟子被劍狂看中,結果他們不是資質太差走火入魔,就是難以堅持,死在練劍途中,直到遇到楚含武。據說最近江湖上有人看見未滿二十的楚含武攜絕狂劍出現在江南閱江樓之上,如果傳言屬實,那麼楚含武的劍法恐怕已經超越了劍狂歐陽白玉,若非如此劍狂又豈會讓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