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拿來一株嬌豔欲滴的白牡丹,上頭點綴了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他在皇後手心滴了幾滴,口中喃喃低語。

這叫淨根,每個人都要點一點,求個好寓意。

傅鳶前腳剛坐下,後腳容少煊便進來了,臉色透著殷紅,快要滴出血來,皇後將水珠擦拭在手腕,輕聲開口,“煊兒,大師手中拿著淨水,你過來,求得幾滴。”

眾人正吃著齋飯,極少抬頭看的。

這臉紅極其明顯,皇後發問起來,容少煊隻說起了草木癬。

傅鳶姿態從容,喝茶吃飯交談,一點看不出異樣,她挽著袖子,嚐了嚐隻有今日才能吃到的棗泥糕,甜膩可口,於是她夾了一塊遞給阿七,“阿七,你也來一塊。”

阿七於是張嘴接了下來,那邊容少煊望著這一幕,危險的眼神眯了眯,心中那股熱潮燥熱難忍,他花了好大的氣力才壓下來。

“母後,兒臣想與太子妃一同去前院佛祖麵前求婚事行進順利。”

皇後允了下來,於是容少煊徑直走到傅鳶麵前,極力克製心中火氣,麵色潮紅似乎更甚,“太子妃,今日來了寺裏,不如同本太子一起去前院為我們的婚事求個順利如何?”

周邊一同吃飯的已經有個別人注意到太子的臉色不對,不過礙於身份不敢多言。

傅鳶點點頭,放下挽著的寬袖,站起身故意疑惑道:“太子殿下今日好喜慶,臉頰上的竟然塗著兩坨紅暈,鳶兒瞧著殿下這般有心,婚事肯定會順利進行的。”

容少煊嘴角抽了抽,麵色更加難看,咬著牙道:“太子妃眼神不好,這是癬,本太子進不得草木幽深的地方!”

傅鳶拉長音調,眸中笑意不減,“哦~原來是這樣。”

“太子妃不要浪費時間了,免得一會兒耽誤了禪師午後誦經!”

傅鳶抬頭應是,一張小臉燦著笑,分明是假意的笑,卻高雅大方一瞬間晃了他的眼。

眾人目送太子和太子妃出了齋堂。

傅鳶跟在容少煊身後,阿七被容少煊嗬在原地,到了密林處,半人高的青燈未亮,落葉散了一地,半晌,容少煊才停了腳步,一回眸,黑瞳烏蒙,視線如寒霜冷冽。

“傅鳶,本太子真是小瞧你了,”

傅鳶唇瓣微動,翕翕然開口,“太子又在抽哪門子瘋?不是說去前院佛堂?來這裏做什麼?”

“做什麼?太子妃真是裝傻的一把好手,蘇豐分明看見你從禪院廊簷跑走,怎麼,不承認?”

蘇豐?她從房頂逃走,怎麼可能經過廊簷?詐她?

男人麵色愈發潮紅,不知是被怒氣衝上臉還是被香薰使然。

傅鳶語氣生冷,清寧的視線淡淡的望著他,“我根本沒去禪院,何來逃走一說?我看太子殿下是被草木癬衝上了腦子,開始胡說八道了!殿下,實在不行趕緊下山看看吧!身體要緊!”

日光如金沙盡數打在她臉上,將她的輪廓描摹的柔和恬淡,與她身上冰冷的氣質形成獨特的反差,櫻粉櫻粉的唇瓣開合,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刺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