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芮聞言,細想,回去一趟差不多兩個小時,回來一趟又是同樣的時間,這一去一回的,就把他的時間給用掉了將近四個小時。
而且,坐這麼久的車,無疑是很累的,他回去之後還要照顧外婆。
他本來就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蒲芮固然不願他跟著跑來跑去,把他休息的時間都給剝奪了。
“要不我自己和那位叔叔回去好啦,你直接回醫院看外婆去。”他太好了,她不舍得這樣子折騰他。
“聽話,我送你。”他沒有那麼心大得讓她跟著陌生人走,哪怕那位叔叔同他認識,但終究也隻是個熟麵的程度而已。
不敢讓她冒半分險。
“但你會很累的。”蒲芮語氣裏都是關心和擔心。
他倒是沒有這個顧慮,摸了摸她的臉,輕笑,“和芮芮在一起不會累呢。”她一直都是他精神抖擻的動力來著,“乖,別讓我擔心。”
“郜逸,你太好了…”她微仰著頭看著他道謝。
欠了他太多太多的人情,她小小的肩膀都快要扛不起來。
“會繼續努力的。”他笑,接受她的表揚,但還是覺得不夠,他能對她更好的。
她又要說謝謝。
眼眸卻先是看到了他耳垂上的耳釘,上一次看到它的時候隻有一個閃爍的點,這一次,她能把它的全貌都全部看清。
指尖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他眸色一沉,心下開始慌張,握住她的手腕,他著急著要解釋。
“芮芮,是…”
“是保平安的嗎?”蒲芮自己猜測的,他的耳釘是十字架的,應該追求保平安比追求好看的成分更多一些。
她又想了想,他自己不像是會主動打耳洞戴耳釘的人,按照老人家的想法,外婆也應該不會送他這種禮物,而且他應該很喜歡很珍惜它。
她想,“是你媽媽送你的嗎?”這個可能性看起來比較大。
他微愣,眼底劃過難受,點頭,“嗯,是媽媽留給我的。”
說到了他的傷心事,蒲芮也有點兒難受,她也好想有個機會可以看看能生出養出郜逸和郜衍這樣好的媽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真好看,阿姨的眼光真好。”蒲芮由衷的讚美。
“芮芮…”不怕嗎?不覺得很礙眼嗎?不會把他和她鄉下的那群小混混淪為一體嗎?
“等我高考完以後,也去打個耳洞,然後和你戴一樣的,好不好?”她見到班上也有很多女生有耳洞的,隻不過學校規定不能在校內戴飾品,所以她沒看到她們耳釘耳環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她隻能高考以後再去打,和他戴一樣的,感覺也很不賴,意義也挺好的呢。
要和他一起平平安安。
她的問話沒有得到他言語上的回應,在她疑惑之際,突然感受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懷抱,臉頰帖進他的衣服。
“郜逸?”怎麼突然抱她了?
“芮芮。”他又喚她的名字,聲音啞啞的,聽著讓人也跟著傷心,“我前幾天一個人在醫院陪外婆,是很害怕。”
確實被她猜對了。
“我知道。”她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擺,算是回應,“所以我過來啦。”
她其實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的,他的媽媽是在醫院離世的,小時候的創傷會殘留至今甚至更久遠,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