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眼觀鼻,鼻觀心,麵無表情,像是沒聽到雲熙的問話似得,就在雲熙以為他不會回答她時,他才淡淡道:“我要是點頭了,她還能有這份衝勁麼?”
還能天天圍著他打轉麼?
還能天天眼巴巴的看著他麼?
她的性子,一向好動,她得不到他時,她會天天圍著他打轉,可隻要他一點頭答應了,她心想事成了,她就會開始尋找新的樂趣。
所以說,他目前還隻是她的一個樂趣,是她追著好玩的一個玩具,可他要的是她的心,是她的一輩子,而不是她一時的娛樂。
越難得到,以後,她就越會珍惜。
反正她年紀還小,還需要玩幾年,那他就陪著她玩幾年好了。
等她長大了,她要是對他有一點動心,他也不會放過她,到時候,她想要撤退,他就不會允許,可如果她對他沒有一點動心,那他也不會強求。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不能事事拒絕,總是要依著她的一些性子來,比如……
比如,上次長公主府遭到圍攻,他立馬就從床上起來,去她身邊保護她,進入她房間後,他才看見她嚇得一臉慘白,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而屋裏一個值夜的丫鬟都沒有。
他顧不得其他,從心而動,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撫她。
等她不那麼害怕了,她卻要他在床上抱著她睡,否則她會害怕的睡不著覺。
那一次,他依了她,他們相擁而眠。
後來,她告訴他,她不喜歡有丫鬟在她屋裏值夜,那樣就像是時時刻刻有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一樣,她不喜歡。
可是,從哪一天開始,她就讓他睡在了她外室的軟榻上,而且,用的還是那種命令的語氣。
他一開始不同意,畢竟男女有別,他和她要真的住在了一個房間,傳出去了,也會對她聲譽不好。
誰知,他不依著她,她就直接告狀告到長公主那裏去了。
當他長公主召去見她時,他挺著胸膛,本打算受一頓板子的,可誰知,長公主竟然問他,他身為一個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貼身護衛,幹嘛要拒絕給公主值夜的要求?
那是值夜嗎?
那是陪睡好不好?
月影一臉黑線,然後,他就明白了。
原來,他和和靜郡主的事情,早就通過了長公主和駙馬爺的默認,要不然,和靜郡主那麼鬧騰他,長公主和駙馬爺這兩個愛女如命的人,才不會管他是誰,早就把他打出去了。
因為有了他們的默認,和靜郡主才會得寸進尺,要求他去陪睡,長公主和沈鶴鳴也不反對。
在他們眼裏,恐怕他是他們的準女婿,是和靜郡主的夫君,睡一間房,那是遲早的事情。
有了妹妹和妹夫先孕後婚的例子在,恐怕他們也不介意和靜郡主和他先孕後婚,所以才會依著自個兒寶貝女兒的無理要求。
而他,拒絕了和靜郡主的要求,就成了嫌棄他們寶貝女兒的那個人,所以長公主的臉色當即就拉長了,非常不好看。
當他識時務的點頭了,長公主才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稱讚了他好幾句。
那臉色,像是恨不得把他敲暈了,扔到她女兒床上去似得,笑的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時候,他才明白了,和靜郡主的性子,是隨了誰。
有這樣一個不怕天下大亂的母親在,和靜郡主這棵苗,能長歪了才怪。
知道了長公主和駙馬爺的心思後,小主子和妹夫也不反對,他也就正視了自己的心,不過……
那小丫頭的心不定,就和月貌一樣,還是個小女孩心性,想要她的心真的定下來,恐怕不容易,所以……他千思百想,才想到了這個誘妻入局的辦法。
當然,這個辦法,他是不會告訴小主子的,否則,她肯定會笑話他。
雲熙帶著千嬌幾女,去找和靜郡主玩,把赫連瑾一人拋在屋裏看書。
赫連瑾佯裝看書,眼神卻瞥向雲熙頭也不回的背影,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
他立馬放下書,追了出去。
哼,想要拋下他,去找月影,沒門。
她肯定是去告訴月影這個好消息的,平日裏,她可沒主動去找過小靜玩。
赫連瑾心裏的醋缸子被打破了,心裏直冒酸泡泡,幾個縱身,追上了雲熙,牽著他的手,笑的沒臉沒皮。
“小熙,我帶你去遊畫舫好不好?”
長公主府裏有一個不小的清水湖,湖裏的水很清澈,能看到在裏麵遊來遊去的紅色金魚,平日裏,雲熙很喜歡去那裏喂魚。
見她喜歡魚,他前幾日就弄了一艘畫舫回來,這兩天已經派人把畫舫裏都收拾好了,還買了不少她慣用的日用品擺放在裏麵。
本來,他是打算明日帶她去遊畫舫的,但……他今日一定要把她的注意力,從行雲月影的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