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令之死,最高興的就是被他欺壓慣了的窮苦百姓,但曾做過他走狗的人,曾擁護過他的人,還有衙役們都驚慌了。
在陳縣令領導之下,衙役們也習的了他那一身地痞琉氓的風氣,平日裏沒少欺負過老百姓,有時候,見到了誰家的姑娘漂亮,他們還會主動稟告陳縣令,還會主動上門,幫陳縣令把人給搶娶回來。
貞烈一點的,在娶進來的當晚就會自縊,性子軟一點的,逼迫幾下也就成了陳縣令的人。
因此,幾年下來他們禍害了不少姑娘家,也非常的招百姓們恨,陳縣令一死,百姓們的矛頭就轉到了衙役們的身上。
這不,很多的百姓們都衝去了衙門,一眨眼就把衙門給砸了,還把陳縣令養的一群小老婆給拽出來,還要求紫雲浩嚴懲她們,不但如此,還要紫雲浩把衙役們都統統給抓起來。
紫雲浩是天地盟的盟主,什麼時候跟普通老百姓打過交道啊,按他的性子,隻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下場。
而麵對手無寸鐵的百姓,麵對他們的要求,紫雲浩麵皮緊了緊,把這件事交給了秦隊長處理。
“這件事你負責,隻要你辦好了,你這條命,我為你擔保下來。”
邊城縣太爺犯了不知道多少條死罪,縣太爺死了,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恐怕難逃一死。
秦隊長望著紫雲浩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站出來,高聲喊道:“大家別激動,大家冷靜一下,聽我說。”
他指著那一群被被拽的披頭散發,十分狼狽的女子,道:“這些女子,也是被逼無奈,才會選擇跟著陳老大的,她們也是被強迫的受害者,你們大家受了委屈,也要講理不是,不能隨意拿人出氣。”
“呸,誰信你的鬼話啊,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我表妹被你們逼死了,就是你帶頭領人去抓她的。”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用力朝他啐了一口,手指伸長了點著他罵,情緒十分的激動。
接踵而來的是,很多的爛白菜,雞蛋,土豆,都扔在了秦隊長的身上,臉上,現場百姓們一下子情緒失控。
雞蛋糊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眼前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是誰損,一個拳頭一樣的石塊,突然扔向了他的額頭。
額頭上被砸出了一個小洞,鮮血淋漓,看起來特別的慎人。
到底是普通老百姓,見到血,就有些心虛,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了。
秦隊長眯著眼,一揮袖,把眼睛皮子上的雞蛋清抹掉了,眼前清楚了。
他道:“我是朝廷小官,陳老大是我上司,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從,但是……我從來沒逼迫過良家婦女。”
他看向那情緒激動的男子,道:“那次是我剛做衙役時,第一次去執行陳老大的命令,也是唯一的一次去幫他迎娶小妾。本以為是人家姑娘家自願的,等我去了後才知道,原來人家姑娘家是逼迫的,還二話不說,當場自縊在我們麵前。”
“那次,我並沒有逼迫你表妹,去了後,我了解了情況,正要跟她說不用為難了,我本打算帶著人離開,可你表妹害怕,先一步自縊了。”
“一個年華正茂的年輕姑娘,就那樣死在了我眼前,我當時就震撼到了,後來,我一回來就主動向陳老大調令去看城門。”
“看城門的活兒枯燥乏味,沒多少人願意幹,但卻不用去做昧著良心的事情,我做的踏實。”
“跟著我的二十多個衙役,都是良心好的,他們都和我一眼,寧願看城門,也不去欺壓百姓撈外快。”
“不是所有人都跟陳老大一樣,喜歡欺壓你們,你們想想,我看城門看了四五年,何曾時候欺負過你們?”
眾人一片靜默,手上拿著的白菜也不扔了,回頭想想,秦隊長好像真沒欺負過他們,不但沒欺負,有時候他們遭別的衙役欺負時,他還會過來幫說幾句好話。
秦隊長見百姓們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這才對陳縣令留下的十幾個妻妾道:“陳老大死了,按照律例,陳老大犯了死罪,作為他的妻妾,我應該把你們抓起來,關進大牢,但念在你們一開始也不是自願跟著陳老大,各有苦衷,苦難人何必為難苦難人呢,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你們一條生路好了。”
“今日起,你們自由了,從今以後,你們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但,你們個人的錢財可以各自帶走,陳老大的錢財你們一分不能動,他犯了大罪,財產肯定是要被朝廷抄的,要是被你們拿走了,留下一個空殼給朝廷,朝廷發怒,到時候,你們就要成為朝廷的通緝犯。”
還別說,秦隊長打的這張苦情牌,還真的管用,激動的百姓們漸漸的各自回去了。
秦隊長說了,他們想要抓衙役進大牢,也不是不行,但瘟疫的事情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若抓了他們,誰來照顧那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