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夏禹抽回鏡子,怒瞪著她那自虐的行為。
紀涼咧了下嘴,想笑,嘴角好像因為她這一動作又扯開了個口子,這會兒她算是覺得有些痛了……
痛了,就證明還活著。
但肉體上的這丁點痛已經不算什麼了,比起毒癮發作時候的那種感覺,這種撕開個口子的感覺,真上不了台麵了。
更讓她痛的……是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她最心疼最在意的兩個男人……看她已經把他們兩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她最不想讓他們難受,卻往往讓他們最難受。
她扯了扯綁在手上的帶子,半個月來第一次提出了外出的要求:“現在……是白天吧……我想出去看看……”都記不清多久沒出去了。
太久都呆在一個房間裏,太多扭曲的動態抽象畫,讓她都快忘記了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了,她……甚至對外麵有了一種陌生的距離感。
夏禹解開了綁著她四肢的布條,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太久未見到外麵的情景,猛地一下子,陽光直射下來,甚至讓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曬得發疼,像針紮一樣,又像被開水燙過一樣,讓她下意識地把頭埋到了夏禹的懷裏……
這樣子……見不得光的人……
紀涼在心裏調侃了自己!
“在想什麼?”夏禹將她帶到了一處樹蔭下,陽光不那麼刺眼,她把頭再抬了起來,這回算是看清楚了他們現在的地方,不是原本小島上的家……
哦……她想起來了,好像在幾天前,她就被移到這裏了。好像是哪個後勤基地,他們住的這地方是基地裏的一處房子,但是又遠離訓練場。隔著那片鐵欄,可以看見遠處一整片的水泥地板在陽光的暴曬下,成排的軍用卡車停放在那裏,一個個像豆腐塊的綠色方正是暴曬在陽光下訓練的士兵……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好像是說是夏老爺子給安排的住處!
她腦子有時候還是很清醒的,隻是時常會被身體裏的各種藥物打亂掉……
夏禹就這樣自後麵抱著她,紀睿跟在一旁坐著:“夏禹……”她開口。
“嗯?”身後的他應著。
“好像……沒聽過你唱歌是吧……”她突然來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身後抱著她的男人手臂緊了一下,就又聽見她說著:“給我唱一首唄……我想想唱什麼……”
“等你好了,唱給你聽!”
“噗——”她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說著:“來一首《愛情買賣》……”
“紀小涼……你真俗!”紀睿像著往常一樣,毫不客氣地吐槽他。隻是聲音裏找不到昔日裏那種嬉笑打鬧的情緒,把小臉埋在膝蓋裏,讓人看不清他臉上恐慌的表情,以及落到地上的淚水。
紀涼不理會他的吐槽,順道把他拉下了水:“不然睿哥你給我唱一首……”父子合唱的場麵……也挺不錯的……尤其是看那兩張冷酷的臉唱著愛情買賣這樣俗到爆的歌……
噢!想到那個畫麵,她就想笑……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絕對會笑趴到地上的。
“你們父子倆,給我唱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