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真的不妙了。他看了下邊上一大一小麵色慘淡的父子兩,不敢想象如果紀涼出了什麼事,這兩人會怎麼樣!
他一直覺得夏禹過得很自製,心裏有根道德的標尺在控製他的行為,哪天要是那根道德的標尺斷了,那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而紀涼……就是那跟標尺,現在這跟標尺已經快要斷掉了……
而艾瑞克那邊還遲遲不來消息!
現有的那些戒毒法對於紀涼來說都不適用,在他們束手無策的時候,艾瑞克說出了,可能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救,但是卻又不明說到底是什麼方法,隻是說給他一些時間,他需要去找一下,然後,人就消失了。
……
紀涼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候了,透過窗戶,看見了外麵黑漆漆的天色……
沒成功啊。
她動了下四肢,過不其然地又被捆綁著,嘴裏也被帶上了牙套,防止她再次咬舌自殘……
生不如死也不過這樣子吧。
紀涼扭了個頭,看向外邊的陽台處,突然發現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站了個黑影,把她嚇了好大一跳,那黑影就站在那裏,透過玻璃看著她……
沒錯,是在看著她,那兩個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野獸一樣,幾乎要泛出了青光,就那樣盯著她看。
然後,那個影子動了起來,推開了沒有上鎖的陽台的玻璃門,走到了她身邊……
安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
“……誰……是誰……”紀涼艱難地開口,嘴裏的牙套讓她的口齒不清:“你是誰……”她又說了一遍。
那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好久好久,久到紀涼以為他隻是一個不會動的人體雕像,他突然伸出了手,摸上了紀涼的臉頰,把她嚇了一跳,隨後又打心裏笑話了下自己……
都成這樣子了,她沒嚇到別人就好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她甚至想著,如果這是個別人雇傭來的殺手,殺了她更好……
那人摸著她的臉,力道很重,像是不會控製手下的力量一樣!這樣的觸摸很陌生,她想不出來會是誰,記憶中沒有人這樣摸過她的臉……
“……喂……”她開口出聲,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回答她:“幫……幫個忙……殺……殺死我……”她覺得自己已經瘋了,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話,對一個完全不知道是誰的人,提出讓對方殺死自己的條件!這不是瘋了是什麼?不過……瘋不瘋對她而言也不重要了……她真的怕了,受夠了這種日子,如果她走了,那夏禹跟睿哥也會輕鬆點的……大家都會輕鬆點的,日子一久,傷痛會沒有了,日子就會繼續過下去了。
她話裏的某個刺眼,讓正在摸索著她的臉頰的黑影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收回了手,又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終於開口:“不……不會死……”
是個陌生的聲音。
紀涼從沒聽過這個聲音,更加確定了來人不是她所認識的熟人。
“不會死,不會死……”那人又重複地說了幾遍:“會救你……不會死……”
怎麼救?
紀涼在心裏苦笑了下,有些意外自己剛剛竟不反感對方的碰觸,這不是她的個性,她很反感讓陌生的人隨便接近的,但是……這人卻是個例外。
那人又在房裏逗留了一會兒:“再見……”他說話的發音很生硬,像是很久沒開口說話一樣,要說話都是一字一字地來。
“林海平……”紀涼突然喊出了這個名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喊這個名字,隻是……一種直覺。
剛走到玻璃門邊的黑影身形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動作更快地走了出去,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果然……是他啊。
紀涼心想著,這裏可是四樓啊,敢這樣子跳的人,也隻有林海平了……
他來這裏做什麼?
他想起來什麼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