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涼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
滿足地睡了一大覺之後,讓她覺得整個人精神多了,隨後,她想到了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些場麵……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在旁邊另一張床上睡著的那張小臉皺了下,嚶嚀一聲,然後繼續沉沉地睡去的場麵,讓她心裏平寧不少,從床上坐起,下來,走到那床邊,輕輕地往那張臉上親了一記。
“醒了。”從病房外走進來的男人見她下床,有些不滿地皺了下眉頭,話還沒開口,她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了記,示意小聲些,兩人走到病房外的陽台上去聊。
此時,已是夕陽斜落,紅色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倦鳥歸巢,紀涼長長地舒了口氣,伸展了下筋骨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後麵走出來的男人正好摟過她的腰肢,一手將她帶到懷裏:“該怎麼懲罰你。”他才剛不在,她就又把自己搞成這樣。
“唔?”她抬頭,看著他冒出了些青胡渣的下巴,伸手摸了摸,刺刺的:“我睡多久啦?”
“從昨晚睡到現在。”
“小家夥沒事吧。”她擔心張明德那家夥會不會給紀睿亂打什麼藥之類的——她經曆過那種被注入高純度毒品的痛苦,讓她記憶太深刻了。
“沒。”他下巴頂在她的發頂:“之前一直擔心你,撐著不去睡覺,到下午那會終於忍不住睡著了……”
“那就好。”確定兒子真的安全沒事,紀涼整個人鬆懶懶地靠在了他懷裏:“……張明德的那事呢……怎麼處理。”總不能來一句撞鬼了吧。
“這事你就別去操心了,李澤他們會解決的。”
李澤也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了,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場麵,但昨晚在醫院碰到的事,還是讓他想來一陣雞皮疙瘩全部都站起來了。不過,該辦的事還是得辦,張明德這一死,讓他們直接可以從姓張的手上來下手了……市立醫院因為顧及到醫院的名聲,張明德死亡的消息並沒有立即被傳開,這也讓警察們辦事少了不少的阻力——不然那些被張明德利用過去的媒體們,不知又要掀開了什麼風浪來。
他們依著張明德藏著的那個U盤裏的信息,順藤摸瓜地摸出了一些“人體器官販賣團夥”的線索來,接著就是跟著那些線索再往上遊摸去了!
張明德被招贅進入到女方家裏後,雖然娘家人給了他不少的好處,讓他成為了這麼個有財有錢的人,可惜,張明德潛意識裏的大男子主義,讓他對於被招贅這事一直無法釋然,認為自己這上門女婿的身份,在家裏總是讓他覺得低了一截,可他又舍不得娘家人給他的這些,甚至都不敢表現出來,久而久之,心裏積壓的東西越來越多!壓力多了,就需要宣泄口,每個人選擇宣泄的方法不一樣……張明德所選的路,就是“器官販賣”這種
對他而言,這是一種刺激而又危險的宣泄方式,同時,在他心裏想來,嶽丈是這醫院的股東,他在醫院裏做這樣的事,讓他心理有一種對女方家的“報複”的快感,讓他心裏長久以來積壓的壓力也慢慢得到了舒緩。
黑市器官販賣,是一條很長的鏈子,張明德利用醫院的資源和醫生的職業,手裏握有最好的資料,“受體”需要什麼樣的器官,他可以自己的資料庫裏找出合適的人選,他負責提提供這個資料,至於如何讓“供體”進到醫院裏,則是“受體”或者是中間人的工作了——這樣子讓張明德從心理上有著莫大的滿足和優越感,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可以操控別人生死的死神一樣。他提供資料,然後再救人,再殺人……再用供體的器官去給受體,這又是一種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