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營糧市。
“沒有令牌,沒有米票,不準進入靈米閣買米。”喬古被兩名“門神”攔在了靈米交易的閣門前。
“我不是來買米的,我是來賣米的。”本是七尺昂藏的喬古如今彎腰駝背,微微低頭,已經偽裝成了一個窮酸的白麵秀才模樣。
“噗嗤,這麼老舊的借口也敢用,真當軍爺我是傻的啊?”左邊的守衛繃不住笑了。
“你有靈米可以賣,會沒有令牌,沒有米票?什麼癆病鬼,想吸米香想瘋了。”右邊的守衛厲聲嗬斥道,伸手一把將喬古推開。
在靈米閣前排隊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富貴人家的家丁仆人之流的按照份額來購買靈米,喬古沒有在靈米閣前糾纏,而是讓到了一旁另做他想。
就在喬古在一旁想方設法之時,一個地痞無賴樣的漢子走了過來,低聲道:“兄弟,是不是想買靈米?老哥我這裏有。”
喬古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漢子,眼珠一轉,故作緊張地抬手問道:“兄、兄台,你、你真有靈米……”
“有有有。”那漢子是個渾人,以為找到了客人,很是自來熟地與喬古勾肩搭背道:“老弟你別慌,跟著老哥來,老哥我不是歹人,隻是個坊市的掮客。跟我來,這裏說話不方便。”
喬古本不願與這人勾肩搭背、拉拉扯扯的,隻是聽到那渾人的話,心念一轉,便聽之任之了。
靈米限購,除了官營的糧市以外,對於那些沒有米票的平民來說,想要購買靈米,黑坊市便是他們唯一的路徑。
這漢子在靈米閣這邊等待著,確實是掮客的行徑。
那漢子一邊與喬古說起關於黑坊市的事情,一邊說著他作為領路人需要收取的“介紹費”。
喬古自然連口答應,隻要買賣成事兒了,出來以後必有答謝。
兩人來到瓦舍勾欄外的一條街巷,走進了一家賣香燭的鋪子,從鋪子走進後院,又進了一間廂房,那廂房裏居然有一處地道秘口。
喬古戰戰兢兢地假裝害怕,那漢子好說歹說才勸得喬古與他下了地道。
從地道出來,又進入到了另外一間房間。房門是從外麵鎖上的,那漢子敲了敲房門:“田老,開門,來客人啦。”
不一會兒,一個夥計裝束的年輕人打開了房門。
“咦,田小哥,怎麼是你?”那漢子伸頭伸頸地問道:“田老呢?”
“老板出去有大買賣,怎麼,有事找我不行嗎?”年輕人的態度很是冰冷。
“行行。”那漢子點頭哈腰,指了指喬古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在靈米閣那邊給找來了一位客人。”
喬古也搭腔道:“這位小哥,我是想來做靈米買賣的。”
“你知道規矩的,在這裏等著。你,”年輕人指了指喬古:“跟我進來吧。”
喬古從房間走了出去,跟著那年輕人進入了一處院子,剛一走進前廳的店鋪所在,便聞到了各種沁人心脾的異香。
店鋪的裝潢並不奢華,可是各種奇花異草、靈米靈寶,流光溢彩,端的是琳琅滿目。
喬古知道自己是歪打正著,居然來到了修者的黑坊市。
“說吧,有多少錢,想買多少靈米?”田邱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語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不買,我是來賣靈米的。”喬古突然直起了身子。
田邱轉過身來,望著喬古挑了挑眉,右手藏在了寬大的袍袖之下捏了一個望氣術的法訣,觀察起了喬古。
因為上午的時候喬古才使過凝靈聚米的秘法,身上還有聚攏的靈氣殘餘未曾完全消散,田邱的望氣術隻是普通的術法,看到靈氣縈繞於身,便誤將喬古以為是修者了。
“原來是道友,在下田邱,適才失利了。”田邱雙手作了個揖。
喬古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觀言察色,心下絲毫不慌,非常冷靜地作揖回禮道:“客氣了,我們還是說一說買賣吧。”
“好。”田邱點了點頭,對於喬古這般冷淡的性子絲毫不在意,甚至認為他這般不通人情、有事說事的行徑與他們修行之人的性情非常吻合:“不知閣下有多少靈米,想怎麼賣?”
“你先看看,給個價,我再決定賣給你多少。”喬古不清楚靈米的價格與套路,便使了個以進為退的心機,將包袱裏的那一袋靈米給了過去。
靈米晶瑩剔透,不需要捏法訣使用望氣術,便能看出這是培育得極好的上等白靈米,並非推靈策所弄出來的那些種在凡田的劣品。
能夠種出上等白靈米的修士,自己不用來吃了輔助修行,卻要拿出來賣,這到底是為何?
田邱甚是不解,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喬古好幾眼,喬古正平靜淡定地隨意觀看著店鋪裏的靈物,田邱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閣下的靈米是靈田種出來的上等品,裏麵蘊含的靈力更高。本來一品白靈米,市價也就賣兩顆靈石一斤,我也按這個價格收,這裏八斤七兩,我直接給十八顆靈石,你待如何?”田邱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歸根到底,也隻是一場買賣,幹脆在商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