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條悟就算是被緒方梨枝說【殺了你】也懶得回應,如果把她放著不管,緒方梨枝估計自己也會放棄挑戰(夏油傑覺得她不是能那麼堅定貫徹自己主張的人,甚至說白了有點懦弱,不然也不至於在普通人的學校裏被欺負的那麼厲害了)
當時也是家入硝子先說要帶他們去實戰地點的。
夏油傑那時候沒吭聲,他是覺得讓五條悟挫挫緒方梨枝的銳氣也好,或者作為未來的戰友他也得看看這位轉學生的真功夫。不過家入硝子應該隻是希望讓她別那麼囂張,最好是被五條悟打敗,知道自己是自討苦吃,接下來羞恥到不上學更是再好不過。
但是現在知道了緒方梨枝生命力的關係,那就完全是兩回事了。家入硝子怎麼樣都沒有想讓緒方梨枝死,或者說她一開始不想和緒方梨枝做同學,也正是因為緒方梨枝那種對生命滿不在乎的態度觸怒了她。
但是既然現在五條悟都說了緒方梨枝‘或者就單純是運氣不好,都會直接死掉。’,家入硝子又完全相信六眼的判斷,那就不可能讓緒方梨枝卷入那麼危險的實戰了。
夏油傑思考的時候,幾個人又走過了一個樓梯拐角。
很快就可以到達教學樓下麵了,家入硝子周邊縈繞的空氣從之前就有些沉悶,在外麵的陽光快要照亮她眼前的視野的時候,她張了張嘴巴,看口型應該是想說“還是不要打比較好。”
夏油傑先她一步說話了。
他轉過頭對五條悟說“那你下手記得輕一點哦——別真的讓人家死了。”
夏油傑很在意緒方梨枝的事情。關於她自成一體的世界觀、她的危險性、她的術式原理。而且他想知道為什麼夜蛾正道到最後都沒有攔住五條悟,沒有阻止這場戰鬥。
關於前麵那些,隻要緒方梨枝和五條悟(兩個超級問題兒童)打一場就知道了。
而對於後者,首先應該排除夜蛾正道也覺得緒方梨枝是個怪物希望她被五條悟殺掉,老師不是那種人。他可能會處死一個詛咒師,但不會讓自己的學生去送死。但如果緒方梨枝是個‘好孩子’,在這種明顯她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夜蛾正道應該阻止戰鬥才對。
說到底按照她現在表現出來的性格:毫無同理心、反/社/會、不把人當人看。正常來說夜蛾正道根本不會讓她入學啊?
他很想知道其中緣由,並且關於這些‘為什麼’,隻要兩個人實打實打一場就OK了,所以可不能讓家入硝子打斷這場戰鬥。
‘那你下手記得輕一點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家入硝子睜大眼睛,用那種突然被打了一拳:並不痛,但非常震驚,並且覺得自己被背叛了的眼神看著夏油傑。
夏油傑暫時無視她的眼神,心中一邊說著抱歉,一邊繼續對五條悟說。
“當然,也別真的如她所說,被她殺掉就是了。”
這句話起了決定性作用,聽到這句話後五條悟根本不可能不參加戰鬥了。
並且為了證明自己,他還必須得很徹底的打敗緒方梨枝才行。
“你當我是誰啊。”五條悟則是根本沒有那些思考的,聽到‘被她殺掉’他中途一直在思考什麼的表情一瞬間消失不見,對夏油傑露出一個笑容。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外麵,陽光落在五條悟的臉上,照亮了他的睫毛。睫毛的陰影投射到他的瞳孔處,讓那裏的顏色變得更深,卻不是漆黑,而是被濃縮了很多倍的藍。
伴隨著五條悟的走動,那抹藍色緩慢的搖曳著。
他的瞳孔中散發著食肉猛獸一樣的光澤。
“至於讓她活著。”他輕快的說“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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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想法不算壞,至於能不能做成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們出了教學樓,看見夜蛾正道正低著頭和緒方梨枝說些什麼。
緒方梨枝瘦小的身體到了光下反而更加顯出她身上的傷口,顯得非常可憐,夜蛾正道低頭和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態度中竟然透露出一絲溫和。這使得年齡和體型差距都非常大的兩人看上去像是一對父女或者是爺孫。
主要是夜蛾正道在說話,緒方梨枝微微低著頭在聽,夏油傑他們朝那邊走進的時候看見她在思考著什麼,最後抬起頭來對夜蛾正道點了點頭。
更走進一些的時候,五條悟剛想說話,就看見緒方梨枝摸了摸她耳朵上的紅色十字架耳釘,眼睛直直看著他“實戰課的話是可以使用武器的吧?剛剛老師和我說了。”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馴服緒方梨枝,讓她改口叫老師,夜蛾正道有兩下子啊。五條悟不無驚異的想,說的話則非常無所謂“隨你咯,你想用的話可以用,我空手就行。”
這種時候但凡有點自尊的中學生都會說‘不用了,我們直接過去吧。’,但是緒方梨枝卻非常平靜的點了點頭,說“那現在就帶我去拿吧。”
緒方梨枝才不是那種【有自尊的中學生】,說什麼雙方都不用武器才平等,她一上來就裝備著兩個紅十字架耳釘和一個移動點滴架,不然動都動不了啊。
剛剛夜蛾正道和她提起可以使用武器的時候,緒方梨枝考慮的其實也不是‘拿了會不會像是在作弊’,而是在考慮‘自己有武器,白毛男也有武器,會不會他得到的優勢反而比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