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騰空著的,隻是天蘿不是坐在他肩膀上了,而是靠著他抱著腰穩住身形不往下掉。
當然當然,這過程沒有半點旖旎可講,她現在就是個工具人,天蘿非常明白自己的定位。
“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靈力,冥想,感受靈力與身體的聯係,窺探靈力在身體裏順著經絡流動的方向,看最後靈力彙聚到的丹田。”
陸棲之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
天蘿其實是不懂的,要她一個從小接受科學價值觀的人一下子去搞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閉眼,感受,丹田,靈力。
靈力從天蘿腳底處轟然而起,強悍而精純的天地靈力環繞在天蘿身側。
她睜開眼,看到周身環繞著的帶著點綠色的光鬆了口氣,還好她聰明。
“鍍給我。”陸棲之指揮。
天蘿便將靈力通過她的手,鍍到了陸棲之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
然後,她看到陸棲之渾身都被包裹著一團綠,或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頭頂那團光最綠,綠得讓她忍不住想笑,但她努力嚴肅,問道:“是這樣嗎?”
陸棲之以實際行動告訴了她確實是這樣。
他抱著天蘿,牽著天蘿的手,跨進了這個已經離開很多年的地方。
一進這個地方,天蘿明顯感覺到陸棲之的心情變化,整個人陰鬱得仿佛能滴出墨汁來,一股暴躁的戾氣無聲息地環繞在周身。
他幾乎是沒有停頓,直接飛向了天衍宗中心。
就是說,難道他知道郭藺在哪裏?書裏好像寫郭藺是天衍宗地支脈星羅門門主,應該星羅門在老邊緣地方了。
天蘿發現,現在雖然是夜晚,但她還是能認得出來,他們到了依山而建的仙宮就是那一日在碧洗秘境看到的那一處雲霧霞光處的仙宮上方。
夜色下,橘色的燈火星星點點的,仙宮襯得猶如月宮一樣。
“老畜生,跑了。”陸棲之冷笑了一聲,咬著牙聲音很沉。
“郭藺跑了?”天蘿以為是郭藺跑了。
想想也有可能,這人陰險狡詐,假如算計到他們會追來這裏,那肯定不會留在這裏等死。
這郭藺警覺性也實在太高了吧?
陸棲之沒回她這一句。
抬手之間,靈力暴虐,天蘿便覺得身旁這個男人危險極了,果真是大反派的氣息。
一般狂拽酷炫的反派的靈力都和火有點關係,就一揮手,火燒萬裏,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滅不了的那種火。
但陸棲之沒有放火。
四周的靈力都被他的掌心吸了過來,不斷壓縮,不斷融合,到最後,掌心裏隱隱有紫色雷電閃爍著的光,在夜色下特別明顯。
“那老畜生派了人出去找靈源靈脈,但自己生的這些畜生大多在這裏養著呢。”
陸棲之開口說道。
天蘿這個時候就領悟到他說的老畜生指的並不是郭藺,而是其他人。
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天蘿堅決同仇敵愾:“真是一個品行低劣的人!我堅決和你一起譴責!”
陸棲之看了她一眼,又笑了一下,顯然這會兒被天蘿的態度取悅了。
天蘿很懂的,這就好像女朋友很生氣地跟你吐槽某個東西情緒低落時,你正確做法不是列出一二三建議巴拉巴拉還建議她調節情緒,正確做法是:跟她一起吐槽,跟她同仇敵愾,跟她一起譴責。
陸棲之抱著天蘿,忽然飛到仙宮上方,他掌心的靈力雷球已經越來越大了。
他盯著下方,冷笑一聲,周圍無風自動。
天蘿的頭發,陸棲之的頭發,就這麼被風吹著,糾纏在一起。
天色異變,烏雲密布的夜晚,雷雲在仙宮上方攪動著,等待著,漆黑的夜色下,紫光隱隱乍現。
而他們就站在雲層之上,俯瞰下方。
陸棲之問天蘿:“看到過別人渡劫嗎?”
“沒有看過。”
這個確實沒有見過呀,但是她穿書後修成人形那一晚,也挨了幾道雷,但可能因為她是天地靈氣蘊養而成的關係,或許天道特別疼愛她,那雷打在自己身上就和撓癢癢一樣,一點都不疼。
這導致天蘿對雷劫兩個字,沒有那麼多的諸如害怕之類的感觸。
“那我今日請你觀賞。”陸棲之說道。
天蘿點頭:“好。”
陸棲之在她身側,猶如天神降罪於罪民一般,抬手往下一揮,帶著紫雷的靈力瞬間擴散出去,將整座天衍宗中心的仙宮籠罩在內,如一張織得繁密的網,能瞬間扼住命脈。
紫色的電光炸開了第一聲轟鳴之聲,合抱粗的雷自陸棲之腳下蔓延,非常精準地朝著仙宮內的人劈去。
好似那個人今夜注定要遭一次雷劫一樣。
陸棲之的臉都被紫色的雷光照得在夜色下明亮了些許。
場麵實在太過震撼,天蘿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了,但腦子裏總結成一句——保鏢.打手.司機.反派.山頂洞人.陸棲之真的不好惹。
仙宮內傳來一道道驚呼與呐喊。
“怎麼回事?是誰要破鏡渡雷劫了嗎?”
“怎麼這麼多人破鏡?啊我也,我沒有破鏡啊!好疼……”
“救命,救命!”
仙宮內不斷傳來一道道驚呼,雷火劈在房子上,燒起來了,那紫色的火焰,仿佛能把人的神魂也吞噬掉。
天蘿看到下方的空地上開始跳躍著一個個渾身被紫雷包裹的人,在夜空下星星點點,卻無能為力,隻能任由自己連著神魂電成灰燼。
陸棲之歪頭問她,眼裏除了紫色的雷火外,就隻有一臉保持鎮定的她。
他的臉色很蒼白,比之前都要蒼白,他問:“好看嗎?”
天蘿臉上扯出一個百分百完美笑容,對他豎起大拇指:“這真是我看過最美的風景,你好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