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喬夕月都是昏昏沉沉的。
清醒的時候會被阿琰喂下一大口獸奶,睡著之後一雙小手下意識的攥緊了阿琰胸前裹著的獸皮。
一直走到太陽偏西,樹林也幾乎到了盡頭。
在一片開闊而蒼茫的平原中心,有個不起眼的水塘。
但特別的是,水塘周圍幾乎是寸草不生,越靠近水的地方就越荒涼,空氣中還飄散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喬夕月剛剛醒來,嗅到那奇怪的味道皺了皺眉。艱難的轉頭望去,眼神隨之一凝。
“那就是聖泉。”阿琰感覺喬夕月似乎是抖了一下,連忙安慰說:“不要怕,給你洗一下就好了。”
“洗?”喬夕月無力的抬了抬下巴,說:“你讓我帶著傷口去泡鹹水嗎?”
“鹹水?”阿琰不解的搖頭:“沒有人嚐過聖泉的味道。”
“或許這是一個寶藏。”喬夕月的眼睛亮了亮,說:“不管怎麼說,先過去看看吧。”
勇士們負責戒備,不太敢靠近聖泉。
而周圍也不見野獸,因為野獸隻有受傷之後才會來。而且受傷的野獸也未必能活著走到這裏,都是憑運氣。
越靠近水邊,喬夕月就越是有點緊張,因為她直覺自己是猜對了。
諾娜就跟在旁邊,見喬夕月的表情不像是害怕,反而像是……高興?
這時,阿琰轉頭問諾娜:“直接洗傷口嗎?還是把她泡到水裏去?”
諾娜下意識的就看看喬夕月。因為她一直覺得喬夕月認識草藥,應該也明白聖泉的療效。
喬夕月隻顧著心裏的念頭,沒留意阿琰和別人說的話。其實她也聽不太懂。
所以,直到阿琰把她抱到水邊,差一點就要直接放進水裏的時候,喬夕月一把摟緊了阿琰的脖子,猴子一樣攀著他說:“幹嘛呀?淹死我?”
“??”阿琰不懂,但手臂停在距離水麵幾公分的地方,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也幸虧阿琰的手臂強健有力,而喬夕月現在太過纖瘦,否則直接掉在水裏都有可能。
“讓我嚐嚐。”喬夕月轉頭,使勁兒伸手去蘸了點水,點在舌尖上嚐了嚐。
“咳,呸呸。”喬夕月被苦、澀、鹹的味道嗆的咳嗽,背後的傷口又差點裂開,疼的她直皺眉頭。
阿琰一臉緊張又心疼的看著她,問:“喝了會好?”
喬夕月大概明白了,野人看到野獸在這裏洗傷口,其實是因為濃鹽水有消毒的作用。
“不,這個喝了不能治病。”喬夕月說:“但是可以清洗傷口……雖然很疼。”
喬夕月攥著阿琰胸前的獸皮費力轉身,說:“取最上麵幹淨的鹽水,淋在傷口上。讓水浸濕獸皮,就能揭開了。”
諾娜和小麥子趕緊來幫忙,幾個人費力弄懂了喬夕月的意思,才開始動手。
經過一晚上的結痂,血塊和獸皮粘連在一起,也確實隻能用濃鹽水浸濕,再慢慢揭開。
那種疼痛,喬夕月簡直不想再回憶!過程真的是慘不忍睹。
喬夕月看不見自己背後的傷口,但估計不會太小。
而阿琰從粘著血痂的獸皮被揭開,就一直緊抿著嘴不說話。因為他的心太疼了,疼的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