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月愣了一下,忍不住慢下腳步回望。
狼群的嚎叫聲悠遠而嗜血,族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剛才強忍著沒哭的孩子們嚇得抽噎起來,卻都不敢放聲大哭。
樹根最先停下來,對喬夕月說:“我們必須回去救人。”
即使阿朵不應該丟下孩子們自己逃走,但也隻是應該接受首領的判決,而不是喪命狼口。
喬夕月也沒想到阿朵竟然這麼蠢,明明有機會逃走卻偏要作死。
可難道見死不救?
喬夕月權衡了一下,說:“回去是為了救人,但孩子們也需要保護。所以你帶著兩個好手在這裏保護孩子,其餘的人舉著火把跟我衝回去。”
“這不行。”樹根當然不肯。要是這個女人回不來,首領一定會生氣的。
不料喬夕月把她懷裏的孩子塞給樹根,說:“放心,你的人我帶走再帶回來,一個都不會少。”
說完她撿了幾根幹樹枝,把手裏的火把加大。
火光照的喬夕月臉頰通紅,眼神晶亮,夜色也無法遮掩她此時奮勇的氣勢。
樹根不自覺的退後半步,聽從了喬夕月的安排。
其實喬夕月心裏也害怕,但她可以跟阿朵針鋒相對,卻不願意借狼群將她除去。
這也是身為人類,對同類的保護。否則與野獸沒有什麼區別。
狼群懼怕火,一下子被掉頭回來的兩腳獸衝散了。
喬夕月丟掉一根幾乎燃盡的樹枝,又點燃一根更長的,跑過去將阿朵拉了起來。
不料卻抓了滿手的血,她這才發現,阿朵的胳膊上被狼撕掉了一塊肉,深可見骨。
阿朵已經神誌不清,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還是恐懼。
“背上,快走。”喬夕月可背不動阿朵,將她推給一個女奴,帶著人往外跑。
但是轉身的功夫,狼群的包圍圈又合攏了。幾十隻狼呲著白森森的獠牙,一步步朝他們逼近。
喬夕月心頭寒涼,明白中了狼的圈套。它們懼怕火,但卻有著驚人的膽量和聰明的頭腦。
剛才散開是為了把喬夕月他們困在這裏,狼群在等待機會,將她們一舉獵殺。
“怎麼辦?”幾個女奴放聲大哭,還有一個幹脆坐在地上。
喬夕月氣得恨不得踹她們幾腳,剛才那股子狗仗人勢的架勢怎麼沒了?對著狼群為什麼不能凶悍一點。
“喬?”一個勇士擋在喬夕月身前,問她:“我們還能出去嗎?”
“能。”喬夕月看了看周圍,說:“上樹。等到天亮,阿琰會來救我們的。”
或許是“阿琰”這個名字刺激到了阿朵。
明明已經軟趴趴的暈過去了,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睜開眼睛,呢喃著問:“阿琰在哪兒?阿琰會來救我的,一定會。”
喬夕月仰頭翻了個不大不小的白眼,已經懶得和她爭了。
現在隻要阿琰能來,救的就是大家,又何必計較多阿朵一個。
或許是喬夕月的吐槽,又或許是阿朵的期盼?再或者是兩個女人都對這個男人的心心念念。
眾人上樹後沒等到天亮,就聽見狼群後方傳來淒厲的嚎叫。血腥味隨著風吹過,飄進所有人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