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幾秒鍾,喬夕月以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因為一個人太久就草木皆兵。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跑到剛才那個“人”趴著的地方,果然看見地上有幾個手腳印重疊在一起。
證明剛才這裏確實有個人,而且離開的時候也是手腳並用在爬。
“夕月。”阿琰順著火光跑過來,一把將喬夕月緊緊抱住了。
他都說不出剛才回到寨子發現喬夕月不在,問誰都不知道她去哪兒的那種心慌。
兩個大活人突然不見了,整個寨子的人都不知道。
平時喬夕月在寨子裏的時候,存在感其實並不強。她隻吩咐周圍親近的人,讓他們帶著其他人去做事。
而寨子裏的族人又分為兩種,一種是阿姆一派,仍舊看不起這個女奴作為他們首領的女人,所以對喬夕月愛理不理的。
另一種人是漠然的,生病了會找喬夕月來治療,走了會說謝謝。但也僅此而已,再無交集。
但是卻沒有人真正想過,他們烤肉的火是誰帶來的;他們穿的獸皮衣服更舒服方便,是誰改進的;他們原本隻能住在潮濕陰暗的山洞,是誰畫出房子的草圖;又是誰整天笑哈哈的等著勇士們帶獵物回來,然後親自挑選了壯實的圈在棚子裏。
阿琰突然為喬夕月感覺不值。作為首領的女人,得到了最大的寵愛和最高的特權,不用下跪也不用幹活,她為什麼不好好享受呢?
偏要每天去采藥,曬的有點黑了;搗藥搗到手指頭磨出血泡,血泡破了又磨成了繭;為了燒製陶器,她不知道被陶片割傷多少次,有半塊指甲到現在都沒有長出來。
“你這個傻瓜。”阿琰抱著喬夕月,親上她的額頭,又親親那小巧而有些發涼的鼻尖,說:“一堆石頭而已,值得你這麼守著嗎?”
“當然啊,很重要。”喬夕月說:“我們有活幹了,回去煉鐵。”
“好,都依你。”阿琰將喬夕月橫抱起來,大步往回走,一邊說:“你想要什麼跟我說就行,以後不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實在要走,也帶著阿七和十九他們。”
阿七和十九是原來跟著樹根的那幾個勇士,現在都是喬夕月的親隨。
但喬夕月平時都在寨子裏,出去采藥也鮮少會興師動眾的帶著好幾個保鏢,所以他們都比較自由。
“我本來想出來散心,結果就發現了好東西。”喬夕月早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笑嗬嗬的說:“你說我運氣好不好?居然撿到火石。”
“散心?”阿琰注意到了這個詞,想了想說:“阿姆找你說什麼事?”
“沒事。”喬夕月暗自歎了口氣,心說:明明都忘了,你又提起來。
阿琰見喬夕月抿嘴不提,心裏更是疼她。
這個小女人連告狀都不會嗎?撒嬌挺在行的,但真的不會背後說人閑話。
喬夕月不是不想吹枕邊風,她是心大、忘得快。
何況在老公麵前說婆婆的不是,最後還是自己老公難做啊。
喬夕月有時候還為自己是個好媳婦點讚呢。其實隻要老公足夠疼她,事事站在自己這邊,告不告狀其實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