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曇畫情緒穩定下來,焉潯月教他催吐,把方才多喝的藥汁盡數吐出。
禦醫很快趕到,開始為曇畫診脈,索性他先前所給的藥方藥性並不強,因此過量使用對身體的傷害並不算大。
焉潯月聽完鬆下一口氣,見一切趨於正常後,她帶著裴景黎離開留芳汀。
即將走出庭院時,順子疾步跑來將她叫住。
“大人,奴才還有一事相求!”
順子佝僂著背,表情苦澀,後怕的撫了撫自己的心口,似在竭力壓抑情緒。
焉潯月轉過身,她對這個小奴才隻有幾麵的印象。
每次他跟在曇畫身後,不時與曇畫頂幾句嘴,瞧著是個伶牙俐齒的鬼靈精。
“你家主子既已是教坊司的人,他出事我不會不管,你放心吧。”
焉潯月正色說道。
“奴才先替主子謝謝您,大人,奴才想說主子這嗓子壞得蹊蹺。”
順子見她專注的神情,又接著回稟道。
“為了這次登台,主子一直在小心保護自己的嗓子,從前也沒出現過嗓子嘶啞疼痛難耐的情況……”
焉潯月深吸一口氣,想用寒氣刺激自己混沌之中的大腦。
“我知道了,此事你不便再與你家主子提及,好好照顧他,曇畫很在意這次登台,我會找到萬全的法子,別再刺激到他了。”
順子點點頭,目送二人走出留芳汀。
“你認為曇畫的嗓子壞得正常麼?”
走在宮中石道上,焉潯月對身後之人問道。
“不正常。”
裴景黎似在沉思之中,回答時有些漫不經心。
焉潯月頓住腳,向他看去,那廂的景黎也跟著刹住腳,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怎麼了?”
“你這兩天也不是很正常。”
焉潯月盯著他的眼睛道,想從他那雙時而溫柔,時而狠戾的狗狗眼裏看出其他情緒來。
裴景黎一時語塞,哪裏是他不正常?明明是這個女人忽然換人,今天又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
“昨日方沁的事,你怎麼想?”
焉潯月露出不解的表情,“方沁?我不是讓侍衛別放方沁進府麼?她是不是去纏你了?”
眼見她絮絮叨叨說著一些無關的話題,裴景黎臉色一暗。
“她說要求娶我,你忘了?”
焉潯月瞠目結舌,張了張嘴,滿臉震驚的模樣並不像裝的。
看著她渾然天成的表演,裴景黎緩和麵皮,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你答應了?”
焉潯月問道,語氣有些不安。
裴景黎本想實話實說,轉瞬想起她昨日突然發狠的神情,吸了口氣,輕描淡寫說道:“沒有。”
“我說過不離開你。”
焉潯月聞言笑起來,拍了下他的左肩,“這還差不多。”
裴景黎瞳孔微縮,他看著對方似乎無心的動作,心底某個猜疑不斷放大。
回金鑾殿的路上,二人碰到安平公主的儀仗。
“落轎,本公主要同焉副侍說會話。”
安平投來灼熱目光,看得焉潯月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微臣見過公主。”
“多日不見,焉副侍風采更勝從前。”
安平嫋嫋婷婷的走來,一襲紅裝曳地,銳利的眉眼笑吟吟盯著焉潯月,帶著笑裏藏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