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添禦俊臉糾結的皺起五官,露出委屈而憂傷目光。
“春柔,本皇子好像被人拒絕了。”
侍女春柔麵帶同情,轉頭看向他,輕聲歎氣道:“是的,殿下。”
其實她並不同情初戀夭折的二殿下,她同情的是即將遭受耳朵生繭的自己。
按照二殿下的性格,未來十天半個月,他一定會用各種詞彙來重新今日之事。
女皇玉麵陰沉下來,焉潯月這番話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她幾乎是將展家的勢力交到焉潯月手裏,而對方似乎並不領情。
滿殿眾人交談聲逐漸減小,最後陷入一片死寂。
長階之上,陛下聲線冷厲,氣氛忽然陷入低迷——
“好你個焉潯月!你是在公然反抗朕的賜婚麼?你將展家的臉麵,朕的臉麵置於何地!”
焉潯月緊了緊手裏的力度,似在安慰裴景黎,接著抬頭從容不迫道:“臣領罪。”
裴景黎心中溫暖中升起一絲無奈與荒涼,他如今才知,相愛是罪。
在教條禮法與世俗之下,相愛便要受罰。
焉青雲再也坐不住,慌忙離席上前,躬身一禮:“陛下,是臣教女無方!您要罰便罰臣吧!”
“娘親……”
焉潯月愧疚出聲。
女皇陰鬱的麵色逐漸恢複淡漠,眼神直直看著底下曾經無比親密的好友,也是掌權多年的刑部尚書。
她似乎看見焉青雲的發絲裏夾雜著幾縷白發。
紅顏辭鏡花辭樹,她這才發覺原來她們都老了。
“老焉,你別跟著摻和了,他們自己做的抉擇,便讓他們承擔後果。”
焉青雲信誓旦旦道:“陛下,小女絕非有抗旨之意,她隻是一時糊塗!退言之,焉家怎會迎一個奴隸做主夫?都是小女胡言罷了。”
女皇麵色逐漸緩和,見對方搭好台階,幹脆順水推舟,把婚事敲定。
“傳朕指令,婚事不改,婚期定在四月十五。”
眾人眼裏露出幾分疑惑,陛下這麼快的決定婚期,倒像是怕夜長夢多一般。
又見展將軍麵色如常,他們隻好把疑問揣在肚子裏。
說罷,女皇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幾歲,虛弱的向後癱倒,靠在椅背上。
“陛下,臣……”
焉潯月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焉尚書的目光阻止。
“謝陛下。”
焉青雲按著女兒的背,二人一齊跪下謝恩。
裴景黎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跟著下跪,叩謝隆恩。
“下去吧。”
女皇低喝道,語氣有些不耐,合上雙目假寐。
眾人各懷心事回到原位。
再次落座,焉潯月看見賀離鈞衝她搖搖頭,似是惋惜的樣子。
接著他又開合雙唇,似乎在說些什麼。
裴景黎蹲下身子,湊在她耳邊同時翻譯:“小焉大人,還差一點,為何不堅持呢?二殿下讓你感到驚喜嗎?你猜猜他為什麼會為我所用?”
焉潯月雙眉緊鎖,沒想到番離二殿下真的被對方拉入麾下。
“景黎,你幫我告訴他,我對他的遊戲沒有任何興趣,二殿下願意與誰聯手是他的自由,與我無關。”
裴景黎用內力把這段話傳給對方,並且最後附上自己的話:離她遠點,否則下次斷的不止是手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