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麼不計成本的套現,多半早就下了決心。
前世他倒是沒想過要放棄公司,反而聯合何珊要吞掉餘琛的公司,但屢屢不得逞,也正因如此何珊才迫不及待動手。
何誌遠愣了下,“是啊,不賺錢,沒什麼生意,現在公司沒錢,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最多撐兩個月,直接解散算了,我年紀大,不想操這份心了,你跟珊珊又有各自的事,也做不來這種辛苦的活兒。”
何念麵容冷淡,“看來你想的挺開,這麼多年的心血說舍棄就舍棄了。”
狠心這方麵……
他從來做的都很好。
何念表情平淡地翻看完所有文件,淡定地一一簽了字。
何誌遠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樂嗬嗬地拿走了文件,“這就對了,早知道你這麼痛快,這事兒也不用拖拉這麼長時間。”
“你答應我的事呢。”何念想無視他奸計得逞的嘴臉,但心裏那道坎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昨天他承諾她隻要她簽了字就告訴她母親的事。
何誌遠笑了笑,“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是我跟玉珍把你養這麼大,我們一家人就好好過日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何念目光一凜,“你這是要食言了?”
昨天她問過,但何誌遠三緘其口,表示要等到簽完字才會說。
何誌遠抽了抽嘴角,“不是我不想說,瞞著你是你媽臨終前的遺願。”
“哦?”何念挑眉,語帶嘲諷,明顯不信他的鬼話。
何誌遠被她看的心虛,解釋道,“她走的時候你太小,長大了也不記事,與其讓你帶著失去母親的痛苦生活,不如瞞著你讓你無憂無慮地長大。要不是你當初那麼執拗,這事兒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你說。”
她母親過世多年,當年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兒沒人知道,全憑他一張嘴。
見他這般巧舌如簧,何念眸色森寒。
“她人都不在了,怎麼管得了活著的人?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不會拒絕自己的女兒了解自己,所以,不要拿這些無法被證實的說辭當借口。”
何誌遠莫名被何念的氣勢震懾到。
他怔怔地看著慍怒的何念,慢慢地,眼前的一張臉與記憶深處的那張臉一點點重合……
像,簡直太像了。
不是長得像,而是氣質,神韻,何念完全複刻了她親生母親。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想她了,久到記憶模糊,甚至快忘了她的樣子,直到剛才那一瞬間,那清冷傲然的眼神讓他猛然想起她的樣子。
驀地,他忽然覺得心口堵的慌。
何念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忍不住微微蹙眉,帶著點威脅的口吻說,“還是不肯說?那看來我隻好找我那個後媽談談了,她現在不用工作,時間挺多的吧,我找她聊兩句,有些事兒現在說了她或許還能接受,就怕以後年紀大了才知道身體受不了。”
果然,何誌遠聽罷,瞬間回過神。
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他看了看她,又低頭想了會兒,才說,“你媽真的沒留下什麼,有關她的一切都燒掉了。你要不甘心,去找一個人,她是你,媽,的好姐妹,她或許有你,媽,的東西。我有她的地址,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你可以試著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