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箋坐在床邊,說陪陪他。
談之醅笑了:“喲,陪.睡啊,我不要。”
“……”
談之醅感歎:“我可不想一邊玩一邊當柳下惠。”
“……”紀箋伸手去掐他脖子,“嗯嗯嗯對,談之醅就想當個海王。”
他笑著去捏她的下巴,“黑燈瞎火的也不怕摸到別的。”
紀箋臉頰有些燙了:“別開黃腔。”
談之醅:“這哪算黃腔,給你開一個正經的。”他坐起來。
紀箋還沒反應過來,他附身到她耳邊耳語了一句,她瞬間酥軟了,抓著他就揍。
談之醅樂不可支,雙手圈著她從背後住抱,保護自己。
紀箋掙脫不開他,哼哼不動了,不做無用功。
她換了個清新雅致的話題,跟他說學會享受,這環境很美的。
談之醅反正也睡不著,美人在側,就難得願意認可這風雨也沒那麼煩躁了。
他看著那旋轉的走馬燈給她講起了這宅子的來路,取悅取悅她。
房子是他當年找他三叔問的,他年長一些,在充州待久了門路多。當時列了幾個條件,就說要雅致一點,安靜,環境好交通方便。
回頭人就跟他介紹了這處宅子,說是民國中期建的。
其實挺久的了,就一直有人住才沒荒廢,談之醅當初重新翻修的錢都是買宅子的一半了。
“這院子據說上上一任主人是洪揚他們那一家族裏的一個叔叔的,一直住著個小情人。”
“哦……”紀箋有些意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談之醅:“一般郊外這種房子,多半拿來閑時小住。總不能一家子住這,外出不方便,也就你喜歡了。”
“那怎麼後來賣了。”
“斷了。”
“哦。”紀箋望著外麵被雨打得彎腰的樹枝,沒再言語。
“上一任也是個女人住的,轉手的半年前還有人住。”談之醅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我三叔說是他一個朋友。”
紀箋往後睨了眼他,談之醅垂下眸和她對望,那吊兒郎當的眼色裏飄著笑,“我猜測是他自己養的一個女人。”
“我記得你三叔挺儒雅,挺正人君子的呀。”
談之醅笑:“他是挺君子的。”
紀箋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以為,是君子,就不立危牆之下。那怎麼也分了嗎?”
“記得前幾年有一陣似乎傳出來他要離婚,估摸是家裏老婆知道了。”
“哦,就分……唔,斷了?”
“嗯。充州能有幾個大情種,願意為了情人離婚,分掉一半家產。”
紀箋一笑,點頭,她換了個別的話題:“你當初這院子給我買了多少錢啊?”
談之醅:“問這做什麼?”
“我還錢。”
他一笑:“哪有男人給女人買個房子住要還錢的,別問,你打工到下輩子也還不起。”
紀箋咬咬唇:“那,你給我打折嘛。”
他戲謔:“咱倆這關係,嗯?談之醅的老婆,打幾折合適你說?”
“0.1折。”
“你把我打骨折得了,別客氣。”
她笑倒在他身上,扯了枕頭去壓他,“我哪兒舍得,哪有人打給自己買房子的人呀。”
那個枕頭把床頭櫃的走馬燈掃翻了,一陣金屬片交纏的嘩啦聲過後,房子一片漆黑。
紀箋聞到空氣裏彌漫著蠟燭散發出來的牡丹香味,耳邊又全是狂風暴雨的嘩啦聲,這世界如狂浪又似柔情似水。
她爬起來扶起蠟燭,拿談之醅丟在一側的那個打火機,點上。
談之醅坐在床邊盯著那抹纖細身影,一眼不眨。
紀箋背著他在整理床頭櫃的蠟燭,邊忙邊輕聲說:“這房子一看就不便宜。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過,哪怕一瞬間的,這些年。”
談之醅:“說這些做什麼,箋箋,我們之間不要說這些,”風急雨驟中,他的低語好像一曲夜謠,清淡如風,纏繞人心,“我命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