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要是天黑之前還割不完這些豬草,你就別想有飯吃。”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萌萌的耳朵裏,萌萌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她費力的睜開眼,看見的是自己縮小版的手。
她驚訝的抬起頭,悄悄看了看嬸嬸,她一隻手裏拿著一根竹條,一隻手裏拿著不知道哪裏來的瓜子,嘎吱嘎吱的吃的正香。
嬸嬸的臉上還沒有皺紋,年輕的臉上帶著紅潤的光澤。
萌萌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香香:“嬸嬸,我今年幾歲了?”
“幾歲?五歲了唄,還拿自己當孩子呢?我像你這麼大都上地幹活了。”王香香一口將瓜子皮吐到了萌萌的臉上。
萌萌抿了抿唇,她重生了,回到了五歲的時候。
兩年前一場洪水衝垮了村裏一百多戶人的房子,很多人都死在了這場天災中,而她的爸媽更是在抗洪中犧牲了。
三歲多的萌萌成了她家唯一還活下來的人。
關於她的撫養問題,村長召開了村委大會,可在這人人都不富裕的九十年代,誰都不想家裏多一張吃白飯的嘴。
最後,村長無奈之下,隻能將她交給遠房的叔叔嬸嬸照顧,嬸嬸說能給她一口吃的,她就應該千恩萬謝了。
萌萌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悄悄看了看嬸嬸,她一隻手裏拿著一根竹條,一隻手裏拿著不知道哪裏來的瓜子,嘎吱嘎吱的吃的正香。
“死丫頭,偷懶是吧。”王香香翻了一個白眼,手中的竹條高高揚起,狠狠的抽在了萌萌的身上。
“叫你偷懶,叫你偷懶。”
竹條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萌萌的眼睛裏泛起了一層水霧:“嬸嬸,我不敢了,我錯了。”
麵對萌萌的祈求,王香香不僅沒有收手,反而打的更重了:“和你那個死人娘一樣,長著一張狐媚臉到處勾引人。”
麵對一個五歲的孩子,王香香的語言惡毒極了。
偏偏她越打聲音越大,一點也不收斂。
萌萌不敢躲,因為越是閃躲,王香香打的就越狠,她深知這一點,隻能抱著頭縮在地上。
一旁路過的村長看見了,急忙跑了過來:“王香香你這是幹啥?村裏將孩子交給你可不是讓你打的。”
王香香撇了撇嘴看向村長:“我打孩子怎麼了?做錯事情還不讓打了是吧?”
“我說什麼來著,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行,打不得罵不得的。
你們還說什麼孩子小抱過來和自己的一樣,這能一樣嗎?我打自己的孩子,你可沒來管吧?”
“這咋能是一回事,你也這麼打你兒子了?”
“這咋不是一回事,萌萌是我侄女,我樂意怎麼打就怎麼打,管你屁事。”
“老不死的,多管閑事。”王香香不屑的看了一眼村長:“看什麼看,在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王香香的手叉著腰,咄咄逼人,全然一副潑婦樣。
村長搖了搖頭,不想再和王香香糾纏,看著不敢動彈的萌萌,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萌萌這命也真夠苦的,就剩下這麼一個親戚還這麼惡毒。
回去的路上王香香越想越氣,不就打個孩子嗎?至於天天指責她嗎?
都怪這個萌萌,一天天就知道偷懶。
王香香翻了個白眼,狠狠的踹了萌萌一腳。
萌萌的後腦勺卻想是長了眼睛一樣,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