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就調侃吳周爾,甚至有些抱怨在裏邊,覺得他作為向導,雪崩這樣的其情況他應該提前預料到,結果他什麼作用都沒起到不說,反而是逃跑最快的那個,導致雪崩連他半個身子都沒有蓋住,還說他是屬兔子的。
吳周爾並沒有反斥,冬天的長白山出事的幾率是很高的,這也不能全怪他,當然他肯定是有心理負擔的,他就認為我們是來遊玩的,結果導致這麼多人死亡,他心裏也很難受,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是強勢的,算是默認下來。
王文倩正在一個挖出的雪坑中,不斷他那些空的背包裏邊裝雪,然後再用繩子拉上來倒掉,不斷重複這樣的工作,宛如進行流水線工作似的,她的棉手套已經不見了,一雙小手凍的通紅,有些地方都裂開出血,把工兵鏟的把子都染紅了幾段,臉上也沒有往日的甜美笑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說實話,再怎麼說都是一個村子裏邊出來的,看到她這樣我忍不住心疼她,嚐試著活動自己的胳膊,這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骨折,可能就是脫臼了,被接好短時間無法動彈,現在可以可以勉強可以了,便準備下去幫忙。
但是華子直接攔住了我,讓我別找自找麻煩了,到時候真的廢了,我以後隻能用腳拿筷子吃飯了,而且再怎麼說王文倩也叫他一聲“華哥”,他下去替王文倩。
很快,王文倩就被替換上來,她的體力其實已經到了極限,嘴唇發幹到起白皮,看來已經嚴重缺水,我拉著她回了新營地附近,把水拿給她喝。
王文倩很客氣地跟我說了聲謝謝,或許對於稍大一些地方來說,父母和孩子之間都會互相道謝,但是對於我們小地方的人而言,感覺就是不再那麼親近了,關係好像很遠了似的。
今晚很是平靜,平靜到令我惴惴不安,雪崩到了那個深坑當中,最深的地方可達二十米,要從上麵開洞,找到郝驚鴻那些人大概在的位置,確實非常的困難。
程數帶著人還在繼續挖,我過去看了一次,發現挖到淩晨一點多,也挖了不到一半,氣溫愈發的低了,進行的速度也愈發的慢,估計淩晨四五點能挖到底部就不錯了,至於什麼時候能找到人就是個未知數。
今夜的月光特別的明亮,王文倩就坐在雪地中發呆,看得出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不用問也知道,她這是第一次帶隊出來,現在死了三個公司的人,估計她都不知道回去怎麼交代。
我就主動過去安慰她,說一些人死不能複生之類的話,讓她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命,而且做我們這一行死人其實並不罕見。
王文倩並沒有說別的,她看了我一會兒,才開口說:“飛哥,我能靠靠你嗎?”
我愣了一下,腦子裏邊有些轉不過來,不過猶豫幾秒還是點頭同意,她就輕輕靠在我的背上,我們兩個就像是某個服裝、鞋子品牌的姿勢,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汗味,屬於女孩兒那種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