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老爺子頓了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秋研竹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看著老爺子幾度欲張口，又一臉為難的樣子，她忍不住出聲，
“顧爺爺，自從我認識您開始，您就把我當做親人一樣對待。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點點頭，老爺子咧嘴笑道，
“阿竹，你也知道爺爺我是真心喜歡你。咱顧家一脈單傳，我隻有他這麼一個孫子。要說，他從小倒也沒讓****什麼心。
爺爺這輩子，經曆過槍林彈雨，什麼都不怕，就怕顧家無後。”
這是什麼意思？催生嗎？
頓了頓，老爺子似乎鼓起勇氣，話鋒一轉，
“阿竹，你這丫頭的確不錯，跟我顧家有緣。爺爺想了想，要不，就認你作幹孫女。雖說是認的孫女，但爺爺一定會把你當做親孫女的。對你的疼愛，絕對不會亞於我自己的孫子……”
老爺子後麵還說了些什麼，她沒有聽得太真切。
腦子裏反複回蕩著那句“要不，就認你作幹孫女……”的話。
她的腦袋一點一點空白，直至無法思考。
雙手緊緊的攥著連衣裙的裙擺，骨節處一點一點用力，很快泛了白。
她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若是認她作了幹孫女，她便沒有資格成為顧家的媳婦，也沒有資格成為顧默之的女人。
隻是，為什麼？
“顧爺爺，謝謝您的抬愛。但是，我想問問為什麼？”
也許是站得太久了，老爺子尋了身旁的沙發坐下，拐棍放到一邊，語氣裏多了幾分強硬。
“丫頭，別怪爺爺狠心。隻是，我也說了，顧家不能無後。”
“可這跟我和他的事有什麼關係？”
秋研竹不解，理智一點點回籠。
老爺子搖搖頭，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哦，不對，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種族。他是人，可你是……”
言盡於此。
她終於明白，老爺子的態度為何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她不是人類的事實。
在此之前，她想過老爺子拒絕的無數種理由，她都有自信可以說服老爺子。
可是這個理由，她卻沒有一點底氣反駁。
是啊，她不是人類，又怎麼能奢望跟人類的愛情，更不可能與身為人類的他孕育後代。
老爺子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甚至，對她已經算是寬容。
她就這麼久久地怔在原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清亮的眸子裏卻沒有半點焦距。
像是在想些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
身後明亮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一抹小小的影子，仿佛風一吹，就會碎~
老爺子終究是不忍心，站起身，拍拍她僵硬的肩膀。
“丫頭，別怪爺爺。爺爺也是沒辦法。”
秋研竹長長的指甲掐住掌心，強迫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回來。
“我知道，爺爺說得對。做爺爺的孫女，也是我所希望的。”
話落，一雙眼睛裏醞滿水汽，凝成水，沾濕不住發顫的睫毛。
睫毛終是承受不住這重量，一滴晶瑩的眼淚“啪嗒”一聲，打在幹淨的地板上，濺起一灘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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