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錄的喪事拖泥帶水,辦了大半個月,鄧少筠隻好等大半個月。
戲要演全套。
他是鄧錄私生子的事情,還沒有廣而告之,而是被公主封鎖住了消息,反正知道的人不多。
公主是大秦國當今皇帝的姑姑,駙馬爺在長舟縣算是首富,他的葬禮,絕對能寫入長舟縣誌。
出殯那天,縣城裏隻要能走得動的,都跑出來看。
在鄧錄發送的路上,鄧少筠披麻戴孝,跪在路邊,遙望“父親”的靈柩使勁磕頭,極盡哀傷,終於引起滿城轟動。
“什麼?駙馬爺的庶子?”
“駙馬爺養了外室?”
“我了個去,看不出啊,男人就是靠不住。”
“也不奇怪啊,誰不知道公主是妒婦……”
“噓——別胡說。”
圍觀群眾不想看駙馬爺出殯了,紛紛擠過來看私生子哭喪。
鄧少筠穿得一身白,皮膚更白,五官俊朗,一看就是貴公子的長相。
公主氣得幾乎要昏厥,吩咐家丁去抓人。
家丁掄著哭喪棒就衝了過來。
鄧少筠覺得戲已做足,目的已經達到,也怕傷了百姓,趁機逃了。
徐氏不大可能有正式的名分,但至少老百姓知道了。
鄧錄也不是無辜,為了榮華富貴欺騙了一個女人,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好名聲。
至於他鄧少筠,跟鄧府的人沒感情,但從此以後,可以大大方方以駙馬爺私生子的身份,行走人間。
雖然這個身份近似於汙點,但一個來曆能追溯到二十年前的私生子,比起才化形的妖獸,哪個身份更安全,不言而喻。
……
鄧少鈞一身輕鬆,大搖大擺,半個月後,終於來到了西海邊,來到了金羽宗所在的天雲山。
天雲山高聳入雲,半山腰以上全在雲霧之上,根本望不到山頂。
據說也沒有路通山頂,金羽宗的人,在半山腰上種滿了荊棘樹木,同時立下結界,與民間隔絕。
因為金羽宗是個很特別的門派,講究的是隱修。
在一千年前,她還是排名前幾的宗門,但如今排名都進不了前30了。
而且,現在的金羽宗,與各大門派極少來往,相當獨立。
顧雲影指引他來這樣的門派,肯定是深思熟慮的。
想要低調發展,就得進這種事少,但底蘊深厚的門派。
天雲山腳下,聚集了很多人。
都在等開山門。
金羽宗封山十年,幾個月前才開山,放出收徒消息,收徒的時間隻有一天,當天沒來的,那就不用來了。
道理嘛,很簡單,緣分也是修仙資質的一種。
鄧少鈞生得唇紅齒白,身上還佩戴大號的香囊,非常紮眼,一看就是富二代,上前攀談的不少。
“在下東海吳人徐阿年,家父乃吳國工部侍郎,兄台儀表堂堂,定是修仙之姿,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這位徐阿年,特別好交朋友,隻要見到新人,開口就是“家父吳國工部侍郎”。
鄧少鈞連忙回應:“不敢不敢,鄙人是秦國駙馬之子,鄧少鈞。”
徐阿年大喜:“既然兄台也是富貴之人,自然是更親近些了。你看這些人,還有窮得啃饃的,以後竟然都是師兄弟,真是讓人掃興。”
瞄了一眼他腰上的玉牌,大號的香囊,笑道:“鄧兄生活講究,跟我一定脾氣相投,愛好一致。”
忽然想到一問題,驚道:“秦國駙馬,你姓鄧?那你是長舟縣,鄧駙馬的兒子?”
啊,對。
“你是鄧駙馬的嫡子嗎?”
“啊,不是,是庶子……”
“鄧駙馬的庶子?啊呀,那是真的咯?我這一路走來,聽說鄧駙馬病篤,他的外室之子闖進門來,病榻前認親,駙馬爺又驚又喜,當場去世,可就是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