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發掉像卓斯弈這樣的凡人,文北言不說一百種,十種辦法是妥妥的。
但那張和大師兄一模一樣的臉,和大師兄一模一樣的聲音和語氣,像大師兄一樣苦心孤詣的說著關心他的話,做著關心他的事——文北言必須得承認,他承受不來這個。
他怔了幾秒,脫口而出:“卓總,你還是別管我了行嗎?”
卓斯弈油鹽不浸:“你一天沒有走,我就一天有責任照顧你。你是我弟弟了,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文北言一不做二不休:“我是你爸媽收養的,又不是你收養的。再說,我也已經成年了,有完全民事責任和能力。”
卓斯弈見招拆招:“那你把緊急聯係人改成我之外的其他人,隻要你能數出來一個真的能派上用場的其他人,我就不管了。”
文北言也就是信口開河,哪裏真的能馬上找出來一個人。他有些挫敗,因而也有些不客氣:“你是想把我像栓狗一樣栓起來嗎?”
卓斯弈巋然不動:“我不是要捆綁你,我隻是想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回我自己住的地方。我不會做其他的事。”
他都這麼說了,文北言實在沒有理由再拒絕,收拾好東西跟著他出門。
卓斯弈帶他先坐電梯向上到12樓,再從12樓坐總裁專用的電梯直達負一樓,選了一輛不太起眼的雷克薩斯出門。
外麵雨下得扯天扯地,天邊還隱隱傳來雷聲。文北言開了天窗遮陽板向外望,又把車窗降下條縫感受了一下外麵的風,突然問:“這附近有什麼仙山古刹嗎?”
道路積水嚴重,堵車厲害,卓斯弈開車注意力非常集中,反應了一下才說:“明飛山五方觀,我們不是去過嗎?“
文北言這麼問是有原因的。他從雲、雷、風、雨的種種跡象來判斷,這不是場普通的雨,多半是有同道在渡劫。
他又問:“那裏有什麼得道的高人嗎?”
卓斯弈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王道士嘛,我跟你提過的。”
果然有人,文北言湊過去:“我不記得了,怎麼說的?有什麼神跡嗎?”
他如此親近的態度讓卓斯弈很意外,又看了他兩眼,很自然的浮起了笑容。
“他算命很準,很多人找他算,我小時候我媽也找他算過。他說我是龍騰九天的命格,做父母的不要管太多,放手讓孩子去做,需要的時候幫幫忙就好了。還有,尤其不要操縱孩子的婚姻,他說我是龍,找的伴侶自然也是龍,你們肉眼凡胎不識真龍,要是硬讓我舍龍就蟲,一定會對我的運勢有巨大的影響……“
文北言心想,這道士確實有點本事,說得不錯。
他又問:“那你自己找他算過嗎?”
卓斯弈笑著搖搖頭。
“為什麼?”
卓斯弈穩穩的打著方向盤:“先不說我信不信,想約他,可沒那麼容易。”
文北言不知不覺越湊越近,肩膀都快挨著卓斯弈的胳膊了:“很貴?多少錢算一回?”
他們很久沒有這樣好好說話了,卓斯弈瞥他一眼,又笑了笑,連語氣都輕鬆起來:“貴確實也貴,但這不是最主要的。他的講究特別多,這才是麻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