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斯弈特地推遲一個小時下班,一出公司就徑直往北都花園去。
他連續兩天接到物業的電話,說鄰居投訴2601晚上太吵,問到底是兩口子鬧矛盾,還是在家裏開趴體。並警告說,已經有鄰居懷疑是家暴,再繼續的話一定會報警。
卓斯弈聽得隻想苦笑。你讓他家暴文北言,他下不去手;你讓文北言家暴他,文北言大概懶得動手。
他白天特地去巡視了一下各部門,在市場部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那麼點,文北言工作上井井有條,但是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有黑眼圈,眼睛也有些渾濁。
他關切的問了幾句,工作忙得過來嗎,有沒有什麼困難,有什麼需要我簽字的,現在拿給我吧,來了一場高效的現場辦公。最後他壓低了聲音囑咐文北言:“記得按時吃飯,晚上早點睡覺,別熬夜。”
文北言一臉正經的點點頭:“知道了,謝謝卓總關心。”
盡管如此,卓斯弈還是不放心。
文北言突然提出要搬出去就已經夠讓人意外的了,現在又連續兩天鬧騰到半夜,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不是交了不好的朋友?
想到這裏,他心裏狠狠的懸了起來。
從15歲那年他們真正認識開始,文北言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從來沒有幹過離經叛道的事。
卓斯弈放心不下這個弟弟,搬出去也沒有離得太遠,卓家在城中的房產很多,他也就搬到了馬路對麵而已。
在2601門前,他特地心理準備了一番——如果發現有其他人,不論男女,不論穿沒穿衣服,不論他們正和文北言在幹什麼,他都得冷靜,絕不能發脾氣。
文北言可能隻是一時貪玩,他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偶爾想放肆一把,他得接受。
卓斯弈翻來覆去給自己打完預防針,才拿鑰匙開門。
開門的瞬間,他隻感到一陣強風迎麵撲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身邊飛快的跑了過去,然後就傻眼了。
一個青麵獠牙不人不鬼的東西,張牙舞爪的朝他撲過來,他甚至聞到了那家夥爪子上殘留的鮮血的氣味。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在這時,斜裏刺過來一道雪亮的劍鋒,一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握在銀白雕花的劍柄上,不知使了個什麼巧力,就把那妖怪的胳膊斬斷了。
眼看一條黑漆漆的手落在他麵前,化作星火消失,文北言執劍兩步滑到他身前擋住他,一邊把他往外逼,一邊惱怒的吼道:“你怎麼來了?”
卓斯弈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房子裏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汙血濺在牆壁、家具和天花板上,連衛生間的玻璃隔斷都被砸碎了。文北言還是白天工作時的打扮,但手中一把雪亮的長劍,周身金光環繞,威風凜凜宛如天神。
“你……”
他話還沒說完,文北言抓住他,一把把他扯到身後,箭步橫斬,把從身後撲來的另一個妖怪砍成兩半。
那妖怪斷成兩截的身體同樣化作星火消失。文北言腳一鉤,門重重的關上了。
“你來得真是時候!”文北言又急又怒,“快,跟我走!”
說著,他在卓斯弈額頭上又輕又快的點了一點,身上的金光就像有生命一樣,流到了他的身上。
文北言的身周則黯淡了下來。
卓斯弈就算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也能明白,文北言是把什麼buff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他身上了。他忙說:“我不用,你護著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