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姐搖了搖頭。文北言細細的打量她,還把她的劉海撥開,查看額頭上的傷疤,問她到底是怎麼摔成這樣的。

鄧姐說她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踩空,滾下去了,才撞到了頭。

文北言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說,那以後一定要小心,爸媽喜歡吃你做的菜,別再摔了。

鄧姐笑著點點頭。她以為這也就是幾句客套話。

因為之前休了長假,這次鄧姐放假回家是10天後。一到家,丈夫就找她要工資。

她這個月休假17天,本來說好的過年三倍加班工資也因為請假泡湯了,收入比往常要少,丈夫的臉色很不好,說下個月如果還這麼點錢,就不準你去了,除非漲工資。

緊接著,丈夫讓她給女兒打電話。

她的手機自從小年夜被丈夫摔壞之後就沒有買新的,現在用的是之前淘汰的一個舊手機。她警覺的問,給女兒打電話做什麼?

丈夫說,讓她回家嫁人!

她追問,嫁給誰?

丈夫不耐煩的說,問那麼多,我還能害她?嫁給我朋友老板家的兒子,他的兒子之前的老婆連生2個丫頭片子,被逼著離了婚。她嫁過去能有20萬彩禮,就負責生孩子伺候公婆和生兒子,乖乖的不要鬧事就行。隻要能生兒子,以後家產都是她的,他們還能給我安排個守門的工作,每天坐著就有工資,幹到70歲都沒問題。

鄧姐臉色慘白,她說,生男生女哪裏是女兒能控製的?萬一生的還是女兒呢?

丈夫提高了嗓門說,四個月就B超,女兒就打掉。

她搖頭,不肯答應。

你這是讓女兒去當代孕媽媽啊!萬一一直懷不上男孩,女兒的身體不就毀了?而且,就算她幸運,一舉得男,但是如果生下孩子之後,男方家裏起訴離婚,要求返還彩禮,要求孩子的撫養權,再把你女兒趕出來,到時候人財兩空,你女兒年紀也大了,孩子也沒了,跟社會脫節幾年再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她以後怎麼辦?

那她就是個豬!男人輕蔑的說,傍上這樣的富二代、生了兒子還搞不到錢,這種豬腦子,連屎都吃不到熱的。

女人驚恐的搖頭,我不能答應,那些有錢人,事業成功,見多識廣,隻有他們算計我們,我們哪裏能算計他們?

你也是個豬!男人暴怒起來,狠狠的跺腳。前怕狼後怕虎,就你這樣的,永遠也別想發財!

女人知道這男人心黑起來是沒底線的,她剛吃過大虧,不能再吃一次,拿起手機和包就想要出門躲一躲。

男人蓄謀已久,怎麼可能讓她逃過,追上去拉住她,她剛掙紮了一下,就被男人甩到了地上。

男人咒罵她,沒見過像你這樣心眼這麼壞的媽,我給女兒找的好前途,你根本不操心,你就惦記著出去玩,要不要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別人能看上你女兒是我家祖墳冒青煙,是我的麵子!你不讓女兒回家正經嫁人,她是不是在外麵賣?吃我的穿我的丟我的臉……

他說著,抓起手邊的玻璃杯朝女人砸過去。

女人嚇得縮成一團。她上次挨打的傷才剛好,如果再受傷,工作肯定會丟,她最後躲藏的角落都將消失。

如果有人救她……

如果有人來救她……

有沒有人誰能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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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姐縮在角落裏,她老公被紫焰懸掛在空中,兩人都暫時失去了意識。

文北言隻是靠近這個男人,就感覺到了強烈的、與他識海深處的魔鼎不自哀遙相呼應的波動。

和前一次一樣,他的手掌覆在男人的丹田上方,靈力猛的一催。

紅色的光芒自男人的丹田而出,在他手中旋轉彙聚,凝聚成一個拇指大小的、有著繁複花紋的紅色光球。

光球成型之後,自眉心入,向著識海深處而去。

第二個樞機被填滿,紅色的光芒隨著結界上符篆的紋路流竄,結界再次鬆動,靈力滾湧而出灌注靈脈,文北言滿足的長呼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不會再遭遇家暴了,這個男人的“嗔”已經盡數被提取,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發脾氣了。

隻是他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也不會太多了。

文北言在男人的識海之中埋下一句命令。

在你未來並不太多的日子裏,盡力去補償那個被你傷害了一輩子的女人吧。

他揮散迷障,離開了鄧姐家。

貪嗔癡慢疑,五個樞機已經有兩個被填上,另外的三個也不會讓他等很久。

癡者,不明事理,是非不分,稱為癡;

慢者,炫耀賣弄,視自己如黃金、視他人如糞土,稱為慢;

疑者,懷疑一切,否定一切,自以為是,稱為疑。

這些都是人類社會裏普遍存在的情感,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

我明天還是去上班吧,文北言想,多跟人打交道,多遇見幾個極品奇葩,一定能盡早解除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