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言著急的解釋:“沒有!我隻有師兄和師尊,再就是些莫名其妙就把我當成敵人的敵人,其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女人更是沒有!”
卓斯弈依然不肯鬆口。
“有沒有可能,你活了幾千歲之後,突然老房子著火,看上了他前世的戀人,然後他和你以命相搏,結果因為你的原因死於非命?”
文北言目瞪口呆的看著卓斯弈:“師兄,你這是看的什麼古早言情劇裏的情節啊?”
卓斯弈:“太陽底下無新事,情節老歸老,但非常有可能。”
文北言無語的扶額:“恕我直言,我要是真的想強占民女,完全有辦法把他們倆一起打包,女的進後宮,男的做苦力。他還想跟我以命相搏?輪得到他嗎?”
卓斯弈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向:“那有沒有可能,你要給你師尊師兄送禮,看上了他女朋友的皮囊或者魂魄,想扒下來煉個法寶什麼的,他為了保護戀人而死?”
文北言不假思索的否認:“怎麼可能,我師尊是堂堂正道楷模,師兄更是為品性為眾人稱道的少年英雄,他們才不會要……”
這段時間以來,他在卓斯弈麵前越來越沒有防備,也幾乎不再隱瞞任何事,因而一時嘴快就出了口。等發現不對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張口結舌,腦子裏空白了一秒。
一個念頭在他心裏緩緩上升:忘了吧忘了吧,這點細枝末節你千萬別在意啊啊啊……
但卓斯弈在除夕夜偷窺過文北言為前世的自己守夜,又旁觀過他為另一位師兄積攢初一朝升的太陽彌漫的無暇純陽之氣,早就是謎團滿腹了。
“你不是魔修嗎?你師尊為什麼又是正道楷模?”
文北言腦子裏嗡了一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當年,大師兄卓斯弈指著魔鼎不自哀問他,“正邪兩道,你如何決定?”的景象。
他怔怔的看著再世為人的大師兄,艱難的嚅囁著:“我……我半路走了魔修的路……”
天之驕子,卻一步行差踏錯,誤入歧途叛出師門,從此踏上了千夫所指的黑化道路。
類似的情節,在修真小說中屢見不鮮。
卓斯弈看他猶豫難言,長期的疑惑突然鮮明起來,脫口而出:“你的師兄,是死於你手嗎?”
“我沒有!”
文北言的聲音中混雜著靈力,一出口,整個房間裏的器物都在震動,好幾個玻璃杯跌落在地,在脆響中摔得粉碎。
麵對卓斯弈,他生平從沒有感到過如此冤枉,眼中不知不覺蓄滿了淚:“他們隕落,確實多少都與我有關,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他們,連手指頭都沒有對他們動過……”
自從除夕夜之後,卓斯弈就相信,文北言和自己前世的死之間,一定存在著種種複雜的內情。隻是文北言一向嘴嚴得很,不想說的滴水不漏,半句口風都不露。沒想到今天,居然因為心神動搖,一口氣吐了這麼多。
其實,卓斯弈對前世的恩怨,並不在意。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更何況他都真的死過一回了,今生又不走修真的道路,前世怎樣都無所謂,隻要能跟文北言融洽相處就行。
他實在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了,說:“我不問了,你要是想見他,就去見吧。”
卓斯弈是同意了,文北言卻不敢了。
萬一接觸之後,他忘記的事全都想起來了,而那些事又是他不能承受的,怎麼辦?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之前對墨拾毫無印象,這突然生出的羈絆,實在是禍非福。
盡管艱難無比,但他決定忍一忍。他找了些別的事來幹,又專心致誌的上了兩天班。在忙碌了好幾天之後,那股抓心撓肺的熱切,終於冷靜了下來。
現在回想來,那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又太太奇怪了。修道者首先就要做到道心堅固,這一段莫名其妙的體驗,居然讓文北言感到了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在這段時間裏,卓斯弈同樣按兵不動。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前世的文北言過了快三千年的神仙日子,來來回回就隻接觸那麼幾個人,突然間老房子著火,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幸好一切戛然而止,他默默的觀察了幾天,看文北言的那股勁兒似乎是過去了,才暗暗放下心來。
而就在這段時間裏,文北言在漫展上預言的兩件事,全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