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言闔上手機就要起身出門。
卓斯弈叫住了他:“把飯吃了吧。”
文北言查看著手機的電量,帶上了充電寶:“不用了。”
卓斯弈又說:“你要去泰靈縣勘察榮饗王陵?這麼遠,就算可以禦劍往來,也不安全,你叫個人陪你一起吧。”
文北言:“不了,這也沒多遠,我明天早上就能回來了。”
泰靈縣距離北市有一千兩百多公裏,卓斯弈很堅持:“叫上程遠逸吧。”
文北言:“不行。如果叫上他,他會問這問那,太麻煩。”
卓斯弈:“那墨玖?”
文北言苦笑:“她有工作,而且,她隻有三條尾巴,要真有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卓斯弈沉忖片刻,抓起了車鑰匙:“我跟你一起,我們開車去。”
文北言知道他是好意,無奈又誠懇的解釋:“我就是去博物館看看,再去饗王陵墓那裏看看。這墳都扒幹淨了,不會有危險,博物館晚上也沒人。我一個人來去都方便,再帶一個人反而拖慢了速度。”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清楚了,但沒想到,卓斯弈瞪著他,目光逐漸從平靜中冷凝出了扭曲。
緊接著,驟然爆發的嗬斥,宛如鞭炮一樣在寂靜的房間裏爆炸。
“你是說,我會拖累你嗎?”
文北言被吼得一愣,他完全沒想到會突然觸到卓斯弈的雷點,呆了一會兒之後立刻找補:“不是的,我隻是說……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就跟下樓買瓶飲料一樣,完全沒必要……”
但卓斯弈毫不客氣的打斷:“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為什麼瞞著我不肯說?你之前有什麼事都是馬上就告訴我的。”
文北言又被噎得一哽。
他定了定神,仔細篩選了詞彙,然後才放軟了聲音說道:“我不是想瞞著你,我是自己也沒弄清楚,所以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比較好。你等我多少弄清楚一個大概,再來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可不可以?”
卓斯弈目光動了動,丟下一句“你高興就好”,就重重的帶上門回了房間。
文北言的心被門闔上時的一聲悶響震得發慌。他望著緊閉的房門,平複了一會兒心緒,去玄關換鞋子。
但臨出門之前,他還是把茶幾上的外賣都放進了冰箱裏,然後寫了一張字條,用冰箱貼固定在醒目的位置。
“我很快就回來了,你餓了就先吃吧,蛋糕一定要留給我。”
文北言先到省博物館去查看出土文物的情況。
時間已經過了10點,博物館裏隻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燈是亮的。他依照解說路線和路標指引,在三樓東側找到了榮饗王陵墓的展示區。
圖片展示了出土時的狀況,一個隱蔽的盜洞直通神道,正殿的石門被暴力破壞,碎石滾落一地。兩個耳室的棺槨都被掀開,棺蓋掉在一邊,可見盜墓賊的手法十分粗暴,對陵墓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尤其為了褪下屍體上的陪葬品,連壽衣都被破壞了。
而陵墓主人榮饗王的棺槨也未能避免。根據博物館的介紹,在考古人員開掘到主墓室的時候,發現榮饗王的棺蓋就是打開的,榮饗王隻剩一具破衣爛衫的枯骨在棺中。
榮饗王墓的考古價值,幾乎全靠壁畫和碑文來體現。碑文描述了榮饗王的一生,而壁畫的內容,則重點在轉世投胎上。尤其是墓室正麵的那一幅最大的壁畫,明白的畫著陣法運轉,榮饗王自長眠中蘇醒過來,光芒閃耀宛如天神降臨,北榮國祚萬壽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