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臨的話,不啻晴天霹靂。

文北言睜大眼睛、張大了嘴,癡癡傻傻的,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卓斯弈看他這樣,心裏著急,推了幾下,他竟似不會疼也不會動彈了。卓斯弈忙抓著冉青臨哀求:“師尊,你別嚇唬他,阿言他最重情義,把師門、師尊和師兄們看得最重,要是……”

“為師沒有騙你,為師當時聽你大師兄說完,也無論如何不肯相信,於是進入你大師兄的識海,親眼所見。”

文北言顫抖的手,抓住了卓斯弈。

“大師兄……”他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絕望而無助的抓緊了卓斯弈,“大師兄,這是你親眼看到的嗎……我,我……我怎麼可能對三師兄幹出那樣的事?我為了,我為了救他,我……”

他話音未落,冉青臨將手覆上二人的雙眼,一陣光暈變換之後,周遭已經變了一番天地。

在他們麵前,青草和花朵已經不知所蹤,四周是絕頂的岩石,顏色漆黑,仿佛被火燒過,隻有零星的青草從石頭縫中探出頭。他們麵前是一個巨大的陣盤,大大小小的亂石散落在陣盤之中,看似隨意雜亂,但不知為何,卓斯弈總覺得有無形的規律在其中。

他端詳陣盤片刻,有兩個人艱難的爬上峰頂露出了頭。他仔細一看,一個是看起來青青嫩嫩的文北言,另一個人他不認識。

兩人爬上真頂,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喘氣,滿頭大汗,靈劍也各自掉在了地上,實在是狼狽至極,至少卓斯弈從沒見過這樣的文北言。

那青年文北言一邊喘氣,一邊從乾坤袋裏掏出個葫蘆喝了幾口,又遞給他身邊的男子,說:“三師兄,你也喝兩口,這是大師兄收集的茶尖玉露,吸收了天地的精華和新茶的香氣,比山泉水好喝。”

三師兄洛雲澤,身材魁梧,臉圓圓的,下巴有點方,皮膚黑裏透紅,給人一種踏實又質樸的感覺。他無論是身高還是肩寬,都比少年文北言大了一圈。

他坐在地上,看著文北言遞過來的葫蘆,一邊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咧開嘴笑著說:“不了,師弟你留著自己喝吧。”他說著,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又說:“師兄也帶了水,喘口氣就喝。這精細玩意,給我,一口就喝光了,全是浪費,還是你喝比較好,別糟蹋了大師兄的一番心意。”

他說著,從乾坤袋裏也掏出了個葫蘆,一仰脖,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兩人喝了水,也休息好了,起身圍著陣盤打轉。

突然,青年文北言停下,以指為劍,以靈氣為墨,畫出了一個無比詭異凶險的陣法,打入地上亂石堆積的陣盤中。

一道亮光從地麵射出,在他們麵前,亂石浮起,緩緩的,各自運動了起來。

青年文北言和洛雲澤兩人都又驚又喜的注視著陣盤。

亂石的運動乍看起來毫無規律,它們循著不同的軌道,各自以不同的速度在運動。甚至同一塊石頭,在軌道的不同位置,速度也是不一樣的。這些石頭在半空中舞成一團,結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立體陣團,在陣團的中央,有一點銅綠色的光在滋養積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