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躺在此地也足有七日。
在這七日裏,他是靠著自身的血肉之力,自我療傷。
因此,恢複速度著實慢了一些。
這日傍晚時分,汪渠低頭垂目,麵對著近前的老人,滿是恭敬地道:“主子,外麵那群不識好歹,是非不分的人,可是叫罵了七日了。我們,當真什麼都不管?”
鍾老拿起毛筆,運筆如飛,在宣紙上寫下了大大的“忍”字。
筆法渾然天成,一筆而成。
鍾老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芥蒂,反而是微笑著道:“罵兩句話,也不會少塊肉。你啊,也該學學養氣功夫了。”
汪渠仍舊覺得難以咽下惡氣,嘀咕著道:“小的是為您不值。明明是您冒險救下了秦風,可為何還要……”
“噓!”
鍾老淡淡道:“對外人,可不能說是我救了秦風性命。不然的話,是出現諸多是非。那聚寶閣的小少爺好騙,可那個叫安叔的,我擔心他回過神來,會想到秦風有可能沒死。所以,青丹宗的老友們誤會我,反而是件好事,消息傳出去,也能麻痹他們一陣。”
汪渠躬身低頭,道了一聲,“是,小的明白。”
“嘶。”
不遠處的床榻上,有少年囈語的聲音響起。
鍾老的臉上閃過一陣喜悅,“終於,醒了嗎?”
被包紮成木乃伊一般的秦風,伸展了個懶腰。
而後,那一層層白色布條開始繃斷,四下飛舞。秦風站起身,身上的傷勢已是完全痊愈,隻是留下了淺淺的傷痕。
“我這是……”
秦風有些迷茫。
他還記得當時他被鍾老扔到了煉丹爐裏。
後來,他就昏厥了過去。
再後來,就是現在了。
秦風看著笑吟吟走過來的鍾老和汪渠,立馬反應過來,“晚輩秦風,多謝鍾老的救命之恩。”
秦風躬身行禮。態度恭謹。
不過,鍾老卻是雙手拉住了他,同時扣住了他的手腕,細細感知一二,點頭道:“不錯,沒有留下任何的暗傷。體武雙修,就是這一點讓人嫉妒。這霸道的恢複力,可真難得。那《神武變》在你手上,日後會發揮出奇偉的作用的。”
“鍾老,之前我昏睡過去,這幾日,沒發生什麼事吧?”秦風在昏睡時候,如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
夢裏,青丹宗眾人為了他,圍攻煉丹師公會,久久不退。
汪渠剛要張嘴為鍾老打抱不平,隻聽著石忠義靈識傳音再度破空而來,“姓鍾的,你害我門下弟子,老子要詛咒你不得好死!敢不敢出來和我打一架?”
“你不出來就洗幹淨脖子等著!老子必砍掉你的狗頭!”
聲音滾滾,如雷貫耳。
汪渠氣得臉都綠了。不過被罵的鍾老卻是神色自然,仿若石忠義罵的人不是他一般。
蘇醒過來的秦風麵色有些訕訕,他再度躬身,背脊更彎了,“是宗主誤會了您。還望鍾老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鍾老沒有回話。
與此同時間,秦風的三位師父。
他的親朋好友。
也送來了熱乎乎的叫罵聲。
那叫罵對象,自然都是鍾老……
秦風的肉臉如被火燒火烤一般,紅光滿麵,他很是有些無地自容。
“晚輩這就出去和他們解釋一下。”秦風起身,抬腿就要走。
此時的鍾老終是開口,不過這意思倒是讓秦風始料未及。
“你還活著的消息,不能隨意透露。”
“他們誤會,反而是好事。”
“我對那聚寶閣行事作風很了解,他們知道你沒死,定會再來第二次,第三次偷襲,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