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眼神掃過。
秦風隻覺得當場被看光了一般。
裏裏外外，不留半點死角。
他頗有些不自在。
張楚和善一笑。
“許多年前，你的師父曾送過我一爐丹藥，我雖不收，但他怎麼都要送。這也是欠下了一番因果。”張楚笑著道。
秦風一怔，下意識地掏出了小本本。
他快速翻找，終於看到了張楚的名字。
天機門，張楚。
一百二五十年前曾收下我一爐上好的一品丹。
要還的。
秦風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了許多。
他這位師父，真的是未雨綢繆！
張楚笑容逐漸收斂，目光落在了諸葛老頭的身上，“回去以後，閉門思過。你學藝不精，不該出山。”
諸葛老頭當即垮了老臉。
天機門在中州，本就是鮮少出世的宗門。
他們不稱霸，不結友，隻是問天道。
“師父，我這被關押了足足五十年了。好不容易脫困，您老人家大發慈悲，讓我好生玩玩。”他開口道，“我想到中州四處瞧瞧，看看。”
張楚的眸子看著他。
看著這位愛徒。
“對了，這次多虧了秦風大人出手，這才讓我也跟著沾了光，脫了困。”諸葛老頭賠笑道：“我不想恩情要延後再還，且容我陪他走一路，待得人情還上，弟子立馬回到宗門。”諸葛老頭認真地道。
張楚沉默。
眼神深深地看了秦風一眼。
隨後輕聲道：“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風知道這人脈是點點滴滴積攢下來的。也便立即答應下來。
“好啊，我與諸葛也算是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見麵就要鬥個你死我活。
李逆天撇撇嘴。
諸葛老頭聽得秦風答應，不由得振奮一笑。
在他看來，回去宗門少不得要挨訓，受責，倒不如跟著秦風四處轉轉。
依著秦風在青龍學院的地位，想來也是此行不虛的！
諸葛老頭的眼神一亮，不由得期待起來。
張楚見狀，也便笑笑，“既如此，有勞了。”
而後，他輕聲道：“秦公子最好休養一日，再行趕路。你的身體，需要恢複。”
秦風的龍骨已成。
但卻是速成的。
他幾乎是強逼著潛力，讓龍骨結成。
休養一日，是最好的決定。
“還有，你要找的地方。”張楚輕聲道。
秦風的眼神明亮，第一時間對這天機門產生了崇拜之意。這也能算出來？
秦風滿懷期待地豎起耳朵，做出聆聽姿態。
張楚幽幽道：“強求不得。”
強求不得？
“您的意思是，我此行會失望？”秦風急切問道。
張楚擺擺手，“說太多，於我無益，於你更無益。秦公子，你的人生剛剛開始，要切記一句話，人與魔，一線之間。”
此後，不管秦風怎麼問，老人皆是不答。
他轉過身，揮揮手，“還了人情。見到了想見的人，走了。”
他邁出腳，身形似是穿越了空間。
“弟子恭送師父。”諸葛老頭跪拜道。
秦風還在思索著他臨行前的話語。
強求不得。
唉。
他歎了一口氣。
這倒是讓他有些拿不住主意。
此時此刻，諸葛老頭倒是笑眯眯地道：“秦大人……”
“此後不妨兄弟相稱，我叫您諸葛老哥，您叫我老弟。”秦風說道。
兄弟相稱，這倒是極好的。
此時的諸葛老頭看著秦風，認真地道：“我這師父，平日裏就是這樣。哎。話隻說一半，說是多了就會觸碰因果。”
“窺探天機，本就是會折損陽壽。所以，我們天機門的人，大抵都是老邁的。三十歲就像是八十歲，八十歲就像八百歲……”
“越是看起來就要死的天機傳人，越是厲害。”
“我師父提醒你的話語，之後就會驗證。”
“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