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依稀間,他還能聽到柳一一在他耳邊是說話的聲音,嬌滴滴的笑聲,他不敢相信她的那張明媚如陽光般的笑臉,就這麼死氣沉沉……

“嫂嫂,醒醒,你醒醒啊……”

秦三郎控製不住渾身顫抖的身體,更控製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感覺整個人像是掉入無盡的黑洞一般,腦袋發蒙,身子輕飄飄的,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天地間仿佛隻剩下眼前緊閉著雙眼的人。

“嫂嫂……嫂嫂……”

秦三郎用力的晃動著懷裏的人,眼前模糊成一片,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河水,忽然,他想起了柳一一交給他急救的辦法,此時把規矩當鐵律的秦三郎再也顧不上別的。

雙手交叉用力按壓柳一一的胸前,一下一下又一下,輕抬下巴,溫潤的嘴唇碰上冰涼一片,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猶記得桃花盛開的那天,她身披嫁衣出現在他的麵前,裙玦傾灑,掠去時間萬千芳華,滿山遍野的花間色抵不過她俏麗的容顏。

自從他無比崇敬的哥哥去世後,她就是他心底一抹解不開的羈絆,有了她,仿佛活著才有勇氣,有了目標,有了動力,她的出現,驚豔了他的時光,溫柔了他的歲月。

可如今,她竟然一聲不吭的躺在他的麵前,他整個心都是空的,麻木的,窒息的,連疼似乎都感覺不到了。

用力的按壓著她的胸口,一邊一邊的渡氣,秦三郎緊咬著牙關,他不相信柳一一會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他,他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她還要賺錢,賺很多錢,她還沒有看到他功成名就,娶妻生子……

“咳咳,咳咳”柳一一猛地吐出一口水,恍惚間仿佛又看到秦三郎那張清雋的臉,她竟然還沒穿回去啊,真是令人失望,眼前一黑,她徹底暈了過去。

秦三郎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去探柳一一的鼻息,雖然很淺淡,可到底溫潤綿長,虛驚一場的狂喜讓他把柳一一緊緊的摟在懷裏,像是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緊緊的,緊緊的,不願意放手。

“嫂嫂,我們回家。”

“咳咳,咳咳”秦三郎此刻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後,張江蘺也跳下水,把另外一個人給也救了上來。

再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欺負秦玉葉的張遠山,都是一個村子的,秦三郎當然認識他,是個出了名的無賴。

張江蘺竟然把他也給救上來了,秦三郎微微眯著雙眼,恨不得這人立馬死在他麵前,隻可惜,他也醒了。

張江蘺把張遠山救醒之後,把了把脈,眼色微沉,什麼也沒說便來到秦三郎的身旁:“我看看你嫂嫂。”

秦三郎輕輕的點頭,把不遠處他的長衫給撿了過來,給柳一一蓋在身上,讓張江蘺給她診治,忽然他看到張遠山的手上竟然還抓著柳一一的夾襖。

秦三郎黑黝如墨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狠絕,從河邊撿起一塊大石頭,蹲在昏迷的張遠山麵前,微薄的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手起石落,砸在張遠山的手腕上。

“啊……”一聲慘叫,張遠山攥著桃粉夾襖的手成功的鬆開了。

秦三郎把柳一一的夾襖拿了起來,起身,用腳尖狠狠的在張遠山的手腕上碾了一下,張遠山徹底清醒了,捂著手腕疼的說不出話來,吸著冷氣看向秦三郎,卻對上墨羽下一抹狠戾的光芒。

“三郎……”張江蘺吃驚的看著秦三郎的,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