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
一扇大門在大殿中央拔地而起,從中走出來天人族大神與十幾位天人族子弟。
踏出門來,天人族大神往前方看去,隻見一個紫衣人五體投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帝座之上,天元皇帝正冷漠地看著自己。
“天元帝主可知,昨夜我族銀月公主遇刺之事?”天人族大神目光沉凝。
雪青濯微微點頭。
“朕已知曉。”
天人族大神眯了眯眼。“昨夜公主遇刺之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消息便不脛而走,都說我家銀月公主死狀奇慘。”
“本座想問一問,是哪一個人,哪隻眼睛,看到我家公主死狀奇慘了的?”
天人族大神身後,十幾個天人族子弟抬眼,逼視著向皇帝看來。
雪青濯咧嘴笑了笑,像個吊兒郎當的少年。“聽聞貴族公主遇刺,朕也萬分悲痛,連夜派人搜查,相信很快便會水落石出。”
天人族大神麵色微微猙獰,忍住了怒火,鎮定道:“我族銀月公主天縱之才,古來罕有,卻在你們皇城之中遇刺。今日我來,必要討得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
雪青濯嘴角微微下斂,神色轉冷:“否則如何?”
天人族大神甩了甩袖子,雙手負後,挺直了身子高聲說道:“日後我族大軍攻下洛陽之時,定叫洛陽滿城人族為我公主償命!”
樞密院掌印大人當即站了出來,大喝道:“放肆!”
隨著放肆兩字從他口中迸出,眾人隻覺得震耳欲聾,大殿震動不止,仿佛隨時就要塌陷。
呼!
掌印大人周身外溢著紫色流霞,四處鋪展,向天人族大神淹沒而去,一切變化隻在他說出放肆二字的刹那之間。
天人族大神毫不示弱,周身迸發出天人族血脈之力與之抗衡。
紫色流霞與天人族大神迸發出的血脈之力相抗,嗡嗡大震。
雪青濯此時冷聲道:“二位想拆了我這金鑾殿不成?”
掌印大人瞪著天人族大神,哼了一聲,收起了法術神通,而後轉身麵對皇帝陛下萬分惶恐地說道:“臣隻是被這鳥人的狂悖之語所激,一時魯莽,請陛下賜罪!”
天人族大神身後,十幾個天人族子弟見這人族官員這麼說自家大神,一個個怒目圓睜。
“爾等人族尚不知自身是何處境?競對我族大神如此不敬!不怕我天人族大軍壓境嗎?”一個年輕人冷聲道。
雪青濯低眼看著膝前大案,文書疊疊,墨香四溢。他氣定神閑,冷漠不語。
殿中滿朝官員沉默許久,沒有人敢出聲回答這個囂張的年輕人。
一言之失,便可能會釀成禍事,激起兩族大戰。
沒人敢背上這萬古罵名。
俄頃,一個衣著天青袍華服的年輕官員站了出來,回身冷冷掃視偌大的金鑾殿,走到那個說話的天人族弟子身前,抬手頻頻點指,目光卻是對著滿朝大臣,語氣玩世不恭:“看看,啊,看看,嘖嘖嘖,一個外族子弟,站在我天元帝國的金鑾殿內口吐狂言,你們一個個的,話都不敢說上一句。”
“帝國威嚴何在?陛下威嚴何在?”
“我等的威嚴,又何在?!”
斥責聲響徹大殿,而後大殿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啪啪啪!
短暫沉寂之後,拍掌的聲音從大殿前排的官員裏傳來。
掌印大人梅開三度,又站了出來,拍手稱讚道:“好,說的好哇,曹清官不愧為曹公之孫,有膽識,有魄力!”
清官,天元帝國內設官職,為皇帝近臣,非善謀者不能任之。
而這位被霍繼寧稱為曹清官的年輕人,名為曹青子,前任樞密院掌印曹猛之孫。
天人族大神冷眼看了下一唱一和的兩人,而後向天元帝主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