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亂下來,確認孩子無大礙之後,那中年婦人找到秦錚。
“多謝你,若不是你,我兒救不出來,我也不活了。”
她說著便要對秦錚下跪。
蘇婉純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扶起來,“這是令郎命不該絕,您謝我們做什麼?有這樣的意外誰都沒有想到,秦大哥救人也不過本心而已,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
無論蘇婉純同不同意秦錚將自身陷於險境,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話就得說的漂亮。
原本隻是客氣推辭之語,但不知這婦人是對救命恩人沒有防備,還是隻單純的想要傾訴,她目光中露出了幾分恨意。
“這不是意外,是那個賤人,故意來我家縱火!”
蘇婉純一驚,縱火可是大罪,若罪名定論可是要砍頭的!
“若真如此,您合該去報官才是,也算還你夫君一個公道。”
那男人死了,這婦人便成了寡婦,從吳氏身上蘇婉純領會到寡婦有多難做,殺夫之仇定是不共戴天。
可然而,她的話卻又讓蘇婉純意外了,“那死鬼是自己找死,怪得了誰?”婦人冷笑。
這話沒法接。
蘇婉純有點尷尬,看了秦錚一眼,在想要不要先回去。
好在那婦人也不過是心中有氣才怨憤出口,也沒有找蘇婉純一吐為快的心思,察覺她的尷尬之後,再三道謝便看著他們離開了。
在兩人走後,婦人又去季老跟前將上好藥的孩子抱在懷裏,崩潰的大哭起來。
哭聲震天,滿心絕望。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隻是這一切,都同蘇婉純沒有幹係了。
她拉著秦錚回去洗漱,將滿身的黑灰洗掉,又將燒得不成樣子的衣裳換掉。
為他洗頭的時候蘇婉純發現秦錚的頭發都被燒掉了不少,剩下的參差不齊跟狗啃的似的。
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蘇婉純氣不打一處來,“讓你逞英雄!現在好了吧,頭發都燒了,你瞧瞧你身上有一塊好地兒沒有!”
雖說秦錚身上沒有大的燒傷,但卻有不少燙傷的痕跡洗幹淨了才發現。
也虧得他沒有半點異樣也不喊疼。
孤身一人的時候,秦錚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發現走水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衝上前去。
他並沒有後悔,至今也沒有。
但就是在蘇婉純責罵的時候,難得的,秦錚有點心虛。
因此無論蘇婉純說什麼,他都沒有反駁,低頭默認了。
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讓人心疼又好笑,蘇婉純沒心思再罵他。
“吳嫂子,幫我去季老那兒拿點燙傷藥來吧。”
昨兒那一遭,燙傷的人不少,加上又隻有季老跟無藥兩個大夫在,不知道還有沒有現成的燙傷藥。
在藥沒來的時候,蘇婉純給秦錚換上了最輕薄柔軟的綢緞褻衣,盡量不碰他燙傷的地方。
“我真的沒事兒,這點傷不算什麼,過兩日便好全了。”
秦錚想要下床活動活動,卻被蘇婉純一眼給瞪了回去。
“讓你躺著就躺著!”
從前不論秦錚做什麼,蘇婉純都是一副柔軟體貼的模樣,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秦錚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