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區執行局,局長辦公室。
東野已經一如既往的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時間是很重要的,但隻有缺少時間的人才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隨著年紀的增長,東野發現自己起床的時間越來越早,而且當他醒來之後,就很難再次睡著。
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但對他而言同樣有些可惜。
到了他這個年紀,一件事情能否完成,時間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人總是很輕易的看到自己缺少的,也很容易忽略自己當下擁有的。
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離辦公室的門口越來越近。
那個人走的既平穩又堅定,一定是個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這樣的人總是讓人又愛又恨的。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東野當然聽得見,但是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抬頭,而是繼續低著頭擦拭他手上握著的那把長刀。
那是一把什麼樣的刀啊?
刀身狹長,寬度隻有三指,看起來薄如蟬翼,刀麵隨著東野的擦拭,顯得愈發透亮,讓人不禁想像如果用刀的人足夠的快,恐怕連鮮血也無法沾染在上麵。
這當然是一把殺人的刀,這也正是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使命。
握著這樣的刀,人魔便也隻在一念之間。
敲門的聲音停下來了。
然後那個人走了進來。
東野依然沒有抬頭,他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也知道他敲門的行為隻是表示禮貌,他如果想要去什麼地方,就算是砍掉了他的腿,他用雙手也會爬過去的。
像他這樣的人,簡直就是門這種事物的天敵。
“老師。”
聲音從東野的前方傳來,語氣恭敬,如同當年。
“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也不必再稱呼我為老師。”
東野一邊擦拭著手中的刀,一邊冷冷的說道。
“您可以不認我這個弟子,但我永遠會把您當做我的老師。”
那個聲音繼續恭敬的回答。
這當然是真話,東野很清楚。
像裕仁今天的地位和實力,已經很少需要謊言去完成什麼目的。
他的語言已經如同他的刀一樣,直來直去,一往無前。
“……讓我看看你的刀。”
東野突然開口說道。
裕仁沒有再說話,隻是將手伸向麵前的虛空,等到拿回來的時候,手裏麵已經多了一把刀。
裕仁雙手捧著這把刀,又恭敬的遞到了東野的辦公桌上。
東野將自己的刀也同樣放在了上麵。
這是兩把多麼相似的刀啊。
一樣的狹長,一樣的輕薄,一樣的鋒利。
如果說有什麼明顯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其中一把刀隻開刃了一麵,而另外一把則是雙麵開刃。
“為何要開雙刃?”
“多開一刃,便也多了一種手段,殺人的時候便多了一份機會。”
“這樣的刀,可傷人,卻也容易傷己。”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以最快的方法殺死敵人,便是最好的防守手段。”
東野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之前已經說得夠多,多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步步強大,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錯的難道是自己?
“你這次來是為了那三具屍體?”
“是的,局長很重視老師之前電話裏發現的問題,所以特地讓我過來,將屍體帶回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