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塞北九年(1 / 2)

塞北草原,南匈奴王帳內。

一個身著漢服的女子,正拿著一把馬刀認真的雕刻著什麼,一邊雕刻著,一邊露出各種神情,好像在和人偶說話一般。

她手中是一塊手掌大小的樹根,樹根的頂部已經被雕刻的初露形態,雖說還不清晰,但仔細看去,卻還是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

男子的五官並沒有特別之處,隻是嘴的部分微微向上翹著,露出一道弧度,似是在壞笑。

而女子雕刻至此的時候,臉上也流露出笑容來,不過這笑容卻很快變為了輕歎,而其眉宇之間更是浮現出幾絲愁容。

“小姐,小姐,左王大人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突然跑了進來,衝正在對著人偶發愣的女子焦急的說道。

而女子也是有些驚慌,慌忙將人偶和馬刀都藏在了被褥之下。

“哈哈,琰兒你在幹什麼,告訴你個高興的事情,今天我跟噠噠車兒那個家夥比酒,他輸給了我五百頭牛和五百頭羊。”帳篷外一個衣著華麗虎背熊腰的男子走了進來,聲如奔雷的大笑道。

此人正是南匈奴的左王,名叫休蘭逐兒翰,而其口中的噠噠車兒則是匈奴右王。

“那蔡琰便恭喜左王大人了。”蔡琰的態度不冷不熱,言語之間帶著幾分恭敬。

蔡琰被擄到南匈奴已經九年之久,九年的時間讓當初的青色少女變得成熟了起來,麵容上的嬌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雍容,而雍容之內,還有幾分的愁思,正是這般的愁思讓蔡琰看上去更多了些內涵。

休蘭逐兒翰看著蔡琰的這般模樣,眼中露出癡癡的表情,抬手便向著蔡琰的臉頰摸去。

“左王大人請自重!”蔡琰閃過休蘭逐兒翰的大手,低聲的說道。

“咳咳,是本王失禮了。”休蘭逐兒翰收回自己的右手,咳嗽了一下說道。

蔡琰雖說已經被他擄來了九年,但這九年中對方卻是絲毫不屈服於自己,無論自己使用何種手段,或軟或硬,但她卻根本無動於衷,以死相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是一次兩次了,而這休蘭逐兒翰也是真心喜歡蔡琰,所以他在蔡琰第三次尋死之後選擇了等待,並沒有再過分的逼迫她。

“琰兒,這次我去中原的時候給你帶回了一樣好東西,你看看如何。”休蘭逐兒翰拍了拍手,隨即便有一人手裏拿著一把琴走了進來。

“焦尾琴!”蔡琰一看那琴的模樣,不由掩口輕聲道。

這焦尾琴是蔡琰之父蔡邕親手製作,此琴陪伴了蔡邕大半生的時間,而蔡邕死後,這琴本來是在蔡琰手中的,但後來的洛陽一難,此琴卻是不知去向,如今又見得此琴,怎能讓蔡琰不興奮。

“哈哈,我知道琰兒你最喜歡的是什麼,此去中我便是千般打聽此琴的下落,終於讓我知道了此琴就在羌人的一個小部落之中,我將那個小部全部都滅了,這才得到了這把焦尾琴。”休蘭逐兒翰從身後下人手裏把琴拿了過來,隨即遞到了蔡琰的手裏。

“謝左王大人!”蔡琰接過焦尾琴身子略微顫了一下,她原以為自己的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這把琴了,卻未曾想到,這琴竟然也流落到了這大漠草原之中。

“哈哈,隻要琰兒你高興就好。”休蘭逐兒翰趁蔡琰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笑道。

“左王大人,我為你撫琴如何。”蔡琰猛的將手從休蘭逐兒翰那裏掙脫,隨即馬上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道。

“撫琴?好好,能讓琰兒為我撫琴,也是我的福氣。”蔡琰才女之名他可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蔡琰的這般名氣這休蘭逐兒翰才對其有如此耐心。

蔡琰坐了下來,將焦尾琴放到了自己腿上,便輕撫了一下琴弦,隨即一首琴曲便在蔡琰指尖飄動之下,溢滿了整個帳篷。

而休蘭逐兒翰也似是沉醉在了這般的琴聲之中,閉目之下,便坐在了蔡琰的身旁,不過這一坐,卻是感覺自己身下好像有什麼異物。

掀開床褥一看,竟是一個雕刻了一半的人偶。

“琰兒,你難道還忘不了這個人嗎。”休蘭逐兒翰看著人偶的模樣不由心中一怒,將人偶給握的哢哢作響。他等了蔡琰九年,這九年中未曾碰過蔡琰一根手指,他覺得自己可以用時間感動蔡琰,讓蔡琰心裏隻有自己,但眼前的人偶卻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將蔡琰的心完全封閉了起來,無論自己做多少的努力,在蔡琰的眼中卻是根本無用,這讓休蘭逐兒翰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