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今行動不便,安心待在我府上便是。”裴儀很和氣地笑道,“若是需要什麼盡管提。”
她畢竟還要和未來暴君拉近關係呢,捉弄歸捉弄,友好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
霍淵聽到這番話心裏又猶豫了。
其實待在裴府還是利大於弊的。
京城中誰人不知裴三郎在裴家那是團寵地位呀。
可又有誰不知道裴三郎六親不認呢?
他若是和裴三郎搞好了關係,可不就方便拿捏裴家嘛。
霍淵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謙和地道:“真是謝過三郎了。”
“郎君你太客氣了。”裴儀壞兮兮地笑著轉移話頭道,“如今你記不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那我怎麼稱呼你才好呢?”
她原本是想給霍淵起諢名的。
但她擔心把人氣過頭了,所以還是把這姓名決定權交還給霍淵本人吧。
霍淵假作思考了一番,提議道:“不如叫我‘濟安’吧。”
“濟安?”裴儀困惑地道。
霍淵擲地有聲地道:“唯願此生濟世安民。”
裴儀愣怔,心裏升騰起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看書的時候,她隻覺得霍淵就是一個沒頭腦的暴君,搞得百姓怨聲載道。
可如今,她突然發覺或許霍淵的初心並沒有那樣壞,隻不過最終在實施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
畢竟沒有人生來就想當暴君。
若是有的選,誰不想當個明君呀?
這麼一想,裴儀愈發覺得讓裴家扶持霍淵上台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不定日後霍淵會成為千古一帝。
裴家也會成為萬古流芳的忠臣名門。
“濟安兄好生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裴儀起身告辭。
霍淵等到裴儀走遠了,吩咐下人取來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連蒙帶騙地讓一個丫鬟幫他帶出府去。
臨河縣裏有他的人。
他要把自己的部署通知下去。
另一頭。
杜衡跟著裴儀回了主院廂房。
他從寬大的廣袖裏拿出四封信來。
“這是老爺、夫人、大爺、二爺給三爺您寫的信。”
裴儀接了過來,率先打開了丞相老爹的那封信。
裴述開頭的第一段話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是你自己說要脫離裴家出人頭地的。
那你就不要對外宣稱自己是京城裴家人。
你就自己努力奮鬥回京城吧。
裴儀看著這滿帶傲嬌的字句,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原本還想著,等霍淵想回京了,她便跟著霍淵一起回京。
如今看來,她怕是要參加科舉考回京城才行哦?
裴儀忍著笑繼續往下看。
信上說裴家已經查明這次的刺客乃是五皇子的人。
似乎怕自家閨女看不明白,裴述又專門解釋道:“為父在太子之爭中保持中立。”
“五皇子先前想要拉攏為父,為父沒有同意。”
“五皇子此次派刺客挑撥我們父女關係,顯然是想要伺機報複。”
“此人心眼太小,不足與謀。”
“為父雖已派人去敲打五皇子,但此人必定還會有後招。”
“你在臨河縣要多加小心,切莫中了五皇子的圈套。”
裴儀看著這些殷殷切切的話,心裏淌過一股暖流。
她以前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