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裝的。
他是沒想到裴儀會主動把這事給抖出來。
畢竟,他在傳聞中所了解到的裴儀是一個麵子思想極重的人,像這種明顯有些丟人的賭約,裴儀應當是緘口不提才對。
可這人偏偏一五一十的說了。
如此一來,自己就更需要盡心盡力地教導裴斷袖了。
想到這兒,霍淵打量著裴儀,煞有介事地問道:“你現在這樣子還撐得住嗎?能學習嗎?”
姨媽痛就跟個小妖精似的,你要真說他有多痛吧,他也沒那麼痛,可他就是磨人,讓你一直心裏就念著他。
裴儀好笑地道:“我撐得住啊,現在開始學都沒問題。”
霍淵看著她這一張蒼白的臉,忍不住問道:“你身體這是怎麼了?”
他絕對不是在關心裴儀。
他隻是出於合作者的姿態,所以要象征性的關心一下裴儀而已。
霍淵在心底默默地想。
“老毛病了。”裴儀半真半假地道,“幼時受過傷,氣血虧損太過,這麼多年都還沒有徹底調理好。”
聽這個說辭,杜衡突然覺得自己方才真是多想了,他家三爺肯定是個真爺們兒。
霍淵卻是心頭有了別的打算。
既然這是裴儀的頑疾,若是他能找神醫醫治好這病,那他豈不是賣了裴儀很大的一個人情?
霍淵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人雖然在臥房裏坐著,心思實際上早就飛遠了。
“三郎,今日我來得匆忙,況且也隻是來詢問一下你的意見,所以並沒有帶書前來,隻怕今日是沒法立馬給你補課了。”
“沒事。”裴儀笑了笑,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你今日和蘇娘子見過麵了嗎?”
“沒有。”霍淵斬釘截鐵地道。
杜衡微微蹙眉。
明明之濟安和蘇洛芸打得火熱的,怎麼可能突然說不見就不見了。
他一定要把濟安給盯緊了,看這人到底想幹嘛。
裴儀和杜衡想到一塊兒去了,但麵上卻顯露出。
霍淵雖沒有帶書,可他也想考考裴儀的水平,便問了一些問題。
誰曾想裴儀竟然對答如流,某些問題還頗有見地。
霍淵突然就對裴儀的看法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嚴重懷疑裴儀其實不是萬年吊車尾的成績,而是他本人在故意藏拙。
再一次打量了裴儀一番,霍淵覺得,這斷袖心思還挺深,腦子也還挺靈光的。
霍淵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自己就不用那麼費力巴拉的解釋一大堆。
杜衡在一邊聽著他家三爺的回答,也是滿臉錯愕。
放眼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裴三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吊車尾呀?
可他家三爺如今這副才氣滿滿的模樣和傳聞中的模樣完全是判若兩人呀。
難不成這麼多年他家三爺其實都是裝的?
三爺其實是在扮豬吃老虎?
杜衡若有所思,愈發覺得他家三爺的形象高大神秘起來。
七殺也很是驚訝。
他在三爺身邊也待了些時日,自然清楚三爺之前是個什麼狀況。
如今這情形實在是太叫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