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聽聞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幾分。
他很久沒有這種情緒了。
第一次有這種心情,還是自己在一眾暗衛中殺出重圍拔得頭籌從而被裴丞相親自表揚之時。
如今三爺說多虧他的提醒,他一下子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表揚,心頭莫名就甜了起來。
卻在這時,小廝進來稟報道:“三爺,萬菊窟的銀子不用咱們付啦。老鴇說王公子已經提前替咱們結賬了。”
哎喲!
這事兒可真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裴儀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今晚光是拍賣和贖身費就是九百兩,她還在那兒占了一個座位,點了些酒水,這又是一筆開銷。
零零總總加在一起,隻怕都快近千兩了。
王璞就這樣一下子全幫她結清了。
她可真是欠了王璞一個大人情了。
裴儀想了想,吩咐道:“明日一早,你把我書房裏的那個琉璃九連環給王公子送去,就說我謝過他今晚的美意了。”
“是。”小廝恭敬應下。
“都退下吧。”裴儀揉了揉有幾分發漲的太陽穴。
這幾日腦神費腦的,真是頗感疲憊。
“遵命。”七殺與小廝都快速退了出去。
小廝正要關上房門,誰曾想七殺竟搶先一步輕輕關上了門扉。
小廝的神情登時變得有些微妙。
得了,他覺得這位郎君恐怕不僅僅是三爺的侍衛這麼簡單,隻怕過幾日便要受三爺寵幸,一躍成為這裴府後院裏最受寵的郎君。
七殺關上房門後,便有另一位仆人恭敬地走過來道:“七郎君,你的房間在這邊,請隨我來。”
仆人推開房門,點上油燈,很是巴結地道:“七郎君看看這布置可還滿意?”
“三爺說了,七郎君若是哪裏不喜歡,我們就改到七郎君滿意為止。”
“這屋裏若是還缺些什麼,七郎君也隻管提。”
“隻要是我們能找到的,都一應給七郎君配齊全了。”
七殺受寵若驚。
三爺對他實在是恩寵太過了。
這架勢倒不像是對一個暗衛,反而像是……在對待一個侍君了。
想想啊,三爺對杜衡、對濟安、對天水鶯歌,不都是這種態度嗎?
七殺一顆心怦怦直跳,臉頰也抑製不住地開始泛紅。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三爺真想讓他侍寢,那他……應還是不應啊?
七殺心跳驟然更快了,以至於仆人接下來還說了什麼他都沒有注意到。
“七郎君若是沒其他的吩咐,小的就退下了。”仆人很恭順地道,“小的就守在屋外,七郎君隻管差使便是。”
七殺心跳依舊沒有平複下來,反而因為仆人這句話而持續加速跳,跳得他覺得自己胸膛好像都要被撞破了。
三爺竟是給他專門配給了下人。
這……這可不就是一個侍君的標配嘛。
這府上哪個侍君不是下人成群的呀?
七殺臉上發燙,頗有幾分羞赧地應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下人恭敬退出,並輕聲關好房門。
七殺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又轉眼環視屋內的一應擺設,心裏有種極大的不真實感。
他是一個暗衛,從小就生活在極為險惡的環境中。
在來到三爺身邊之前,別說是有自己的屋子了,就連自己的一張床他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