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又敲了敲門,朗聲問道:“七殺,你在嗎?”
沒人回應。
裴儀微微蹙眉,扭頭衝守在一旁的小廝問道:“你今早看見七郎君出門了嗎?”
小廝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沒有。”
府上的下人都特別怕裴三爺,膽子小的在裴三爺麵前抖得就跟篩糠一樣。他能保證自己不顫抖已經很不錯了。
裴儀眉頭微擰。
沒看見七殺出門,那……七殺可能還在屋裏?
那這人為什麼不應她?
難道七殺出事兒了?
裴儀心中大駭。
她盯著眼前的門看了幾息。
門是從裏麵用橫木栓鎖上的,沒法從外麵開鎖。
裴儀沉了口氣,果斷一腳踹開了門。
“哐——”
沉重的木板門重重砸在了兩邊的牆壁上,發出沉悶又巨大的聲響。
裴儀一腳跨進去,目光一掃,便看見地上盤腿坐著一個人——不是七殺又是誰?
可這人閉著眼睛,麵色白的嚇人,臉上也都是冷汗,全然好像沒了生氣。
裴儀嚇得麵無血色,連忙走過去低聲喊道:“七殺?”
沒有任何回應。
裴儀駭然失色,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拍了下七殺的肩膀。
結果,七殺整個人就往她的方向倒,好像完全沒了力氣與生機。
裴儀嚇得心髒直跳,當即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了。
一個一米八出頭的漢子就這樣突然砸她懷裏,若不是她如今本就天生神力,恐怕直接會連帶著砸到地上。
“來人啊,請張大夫。”裴儀連忙高聲吩咐道。
很快,張大夫挎著個藥箱趕來了。
他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英俊侍衛,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哎呀呀,三爺這一天到頭的也太能折騰了——昨天才把杜郎君搞得一身是傷,今個兒一大早又把人家七郎君給整趴下了。
須知道,七郎君乃是侍衛,那可謂是身強體壯,力能扛鼎——就這樣的人竟然能被三爺折騰到人事不省。
三爺也……委實太可怕了些。
張大夫默默搖了搖頭,一聲不吭地走到床邊,然後給七殺把脈。
裴儀惴惴不安地守在一旁,手心裏都出了層薄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緊張,可能是因為七殺本來就是未來大佬楚臨澤,大約自己不想看到大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兒吧。
等了片刻,裴儀發現張大夫麵色越來越凝重。
她心頭猛跳了一下,緊張地問道:“張大夫,七郎君這是怎麼回事啊?”
張大夫緩緩扭頭看向裴儀,沉聲道:“三爺,七郎君脈象混亂,氣息微弱,應當是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可毒藥究竟是什麼……我診不出來。”
裴儀倒吸一口涼氣。
到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七殺分明是毒發暈倒了。
哎呀!
裴儀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先前已經寫信讓阿爹趕緊送暗衛的解藥過來。
可這一連幾天事情繁多,她竟是忘了向阿爹核實進度。
如今七殺昏厥,顯然是解藥還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