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歎息著搖了搖頭,自家後院起火竟然燒到外人麵前來了,實在是有點……丟臉啊。
“你倆趕緊回去。”裴儀壓低聲音訓斥道。
荀歡看了眼堵在府門口的捕快,心裏隱隱有了某種猜測,但麵上卻是故作不解地問道:“三爺,這些官兵怎麼來咱們府上了?”
“他們這是要抓你們老爺我去大牢呢。”裴儀流裏流氣地捏了下變態大佬的下巴,皮裏陽秋地笑道,“明天一早,記得帶上好吃的來牢裏探望我。”
荀歡眼皮跳了跳。
據他所知,裴儀可是堂堂裴丞相的嫡三子,怎麼可能衙門說抓走就抓走了?
難不成……裴儀真如傳聞中那般懦弱可欺?
杜衡在一旁聽到這話,卻是不由得眉梢微挑。
三爺這話很有些暗示意味啊。
明天一早是多早?
難道是府衙一上班,他們就去嗎?
可去那麼早幹嘛呢?
通常隻有忙著擊鼓鳴冤的才會徹夜守在府門外等著天亮吧?
想到此處,杜衡福至心靈。
三爺是想他們明兒一大清早就去縣衙擊鼓鳴冤?
想到這兒,杜衡直接擠開站在一旁的頭牌小倌。
他挽住自家三爺的胳膊,黏黏糊糊地苦著臉撒嬌道:“不管三爺去哪兒,我都跟著去哪兒——就算是去大牢我也跟。”
荀歡冷不丁被擠得往旁邊退了兩步,不由得嘴角抽搐。
這裴府競爭壓力也太大了吧?
侍君們一個個爭寵都這麼賣力的嗎,連坐牢都不放過。
“你當縣衙是你們裴府後院嗎?”捕快頭子聽到杜衡那番話就鬼火冒,他大怒道,“我們隻抓該抓之人,可還沒聽說過坐牢的還要帶個兔子在身邊伺候的。”
霍淵聽聞有人在裴府鬧事兒,出於想要趕在吃瓜前線的八卦之心,急急忙忙杵著兩根拐棍兒就來了大門口,誰曾想恰巧就聽到捕快頭子這番話。
他瞄了眼和裴斷袖膩歪在一處的杜衡,心裏莫名泛起了酸水。
轉眼瞧見被晾在一邊的荀歡,霍淵莫名有種找到了同盟之感。
他走了過去,譏笑著問道:“那個說話的衙役是誰啊,膽子這麼大。”
荀歡瞥了眼這個吃瓜王,心道裴府的侍君真是太拚了——杵著拐棍兒都要趕來門口爭寵,難不成也是想要像杜衡那樣陪著去坐牢嗎?這可真是身殘誌堅啊。
荀歡心情不免複雜起來,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憐憫介紹道:“那人是趙捕頭,縣衙的捕快頭子。”
霍淵神色微變,高深莫測地看向了這群侍衛。
一個臨河縣的小小捕快頭子竟然敢在裴儀這種高門子弟麵前耀武揚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想了想,霍淵問道:“我聽趙捕頭那口氣,他要抓三爺坐牢?”
荀歡鄙夷地看著不遠處的趙捕頭,微微點了點頭,沉下聲音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前的情況:“白家那個許漢三一口咬定三爺傷了白六爺,非要三爺賠罪。咱們三爺氣不過就報了官。誰知道這府衙的人跟著白家一個鼻孔出氣,竟是要抓三爺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