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稟告道:“世子爺,白六爺已經被遣返回了晉州母家。”
“白家承諾說,白六爺在有生之年都不會被允許重返京都。”
裴儀驚詫不已。
不論嫡子還是庶子,若是永世不得返京,那就等同於完全放棄了繼承權。
裴儀瞥了眼自家大哥,心中了然。
先前白六郎攀誣她行凶,直接害得她坐牢。
她家大哥這是給她出氣呢……
“至於那刁仆許漢三,我們原本要將他按江湖規矩處理。”
“可許漢三是白六爺的侍衛長。”
“白家為了保留顏麵,請求按府中規矩處置。”
“我等按照世子爺吩咐,拒不承認私人家法。”
“言說若是不按江湖規矩走,就隻能移交京兆府尹處置。”
“白家不想事情鬧大丟臉,隻能承認江湖處置。”
“我等謹遵世子爺吩咐,並未直接應下,而是退步讓白家自行處置。”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最後還是讓白家按照府中規矩自行處置了。
不過,這一係列行為也很好理解。
她家大哥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親自動手處理許漢三。
之所以會讓屬下提出“江湖處置”這等看似過分的要求,無非是大哥想讓白家清楚裴家究竟想要一個怎麼樣的處置結果。
一番恩威並施之後,自然將球又踢回給了白家。
但讓裴儀感到錯愕莫名的是,最開始,她根本沒想起許漢三是誰。
直到聽侍衛說許漢三是白六郎的侍衛長,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當初會被臨河縣的趙捕頭抓去府衙牢獄,就是因為這個許漢三挑事兒。
如今,大哥當著她的麵談及處置許漢三的事情,這顯然是在給她撐腰出氣啊。
“白家是如何處置的?”裴玄縱淡漠地問道。
他通身氣息冷漠,與方才那副溫和好說話的兄長模樣判若兩人。
裴儀心情有些許微妙,暗道大哥在她麵前和在旁人麵前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就好像……大哥的溫柔就隻給了她一個人似的。
裴儀想到這兒,心裏驀然就甜滋滋的,還有種說不出的小嘚瑟。
“白家打斷了許漢三的手腳,將他扔到了叫花子堆裏。”侍衛一五一十地稟報道。
裴玄縱冷哼一聲,陰測測地道:“這種人就該直接扔去雙龍河裏喂魚。”
雙龍河乃是京都皇城的護城河,水流湍急,且水深不已,墜入其中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侍衛明白世子爺這是對處罰結果不滿,連忙解釋道:“許漢三手腳皆斷,無法自立謀生。”
“有幾個流浪漢對他起了歹意,合眾對他實施奸……汙。”
“許漢三不堪其辱,被這幾人折騰至死。”
裴儀呆若木雞。
她聽到了啥?
她沒聽錯吧?
有人對許漢三……下手了?
在她印象裏,許漢三長得挺猥瑣的,就算有人對男人感興趣也不至於對許漢三下得去口吧?
裴儀瞧了瞧侍衛的神色,又瞄了眼自家大哥的神態,倏然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