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落魚單手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任由男人給她捏肩捶腿,神色淡淡地道:“竟然有人不肯告知我姓名,也不想知我姓甚名誰。”
跪在她身後給她揉捏肩膀的少年輕嗤道:“那人一定是裝的,想借此引起大小姐你的注意呢。”
宴落魚麵色一冷,反手就給了少年一記響亮的耳光。
少年捂著被打的臉,人都懵了。
其餘幾位少年駭然失色,立馬停了手上的動作,低聲齊呼道:“大小姐息怒!”
宴落魚盯著不遠處木架上的披風,緩緩道:“那位郎君是我恩人,誰辱他一分,便是辱我一分。”
那個被打的少年恍然醒過神來,下了床跪到地上求饒道:“小人口無遮攔,求大小姐恕罪!”
宴落魚拿過小幾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淡漠地道:“帶下去。”
守在廂房角落裏的侍衛躥出來,架著這位麵首少年便拖了出去,少年的哭鬧聲隨之漸漸遠去。
其餘麵首冷汗涔涔,不敢再對今日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郎君生出半分不敬的心思來。
宴落魚幽幽又飲了口茶。
她輕握著茶杯,凝視著那件披風出神。
她其實不畏寒。
她自幼患有體熱之症。
寒冬臘月,她甚至可以穿著單衣行走。
她用的小手爐都不過是裝飾罷了,裏麵一點炭火都沒有。
所用的狐裘披風等物也不過是圖個好看,其實並不是為了防寒保暖。
宴落魚自床上站起身來,從容走到木架跟前,抬手輕輕撫摸披風。
這件披風乃是鳧(fú)靨(yè)裘,取自野鴨麵頰附近的皮毛製成,遇雪不濡,乃是難得的珍品。
就算是京都貴族圈子裏都沒幾家用得起這等披風……
宴落魚垂眸看著手下撫摸著的披風,淡淡地道:“今日辰時之前,我要知道這位郎君的來曆,越詳細越好。”
“遵命。”隱在暗處的侍衛領命而去。
數日後。
小裴府。
“三爺,屬下按照你的吩咐命人摸查了一遍府上眾人的來曆,其中幾人身份有蹊蹺。”吳坤之將名單奉上。
裴儀展開一看,上麵不僅記錄了姓名,還寫上了存疑之處。
裴儀有自知之明。
她沒那個能力運籌帷幄,無法精明到能留著這群人去順藤摸瓜。
最好的選擇,是將這種來曆不明之人直接全部趕走。
“將他們都逐出府去。”裴儀想了想,又叮囑道,“再派人暗暗跟著他們,瞧瞧他們的動向。”
“日後,府上若是再招人,一定要詳細盤查家世,若是來曆存疑者,一律不得錄用。”
吳坤之細細聽了小主子的安排,很是欣慰地抱拳行禮道:“屬下領命。”
如今廚房還沒修繕完畢,到了中午,裴儀隻能又帶著自家小侍衛和大傻子出門去吃飯。
“主人,我怎麼覺得我們吃的菜越來越差了?”赫連臨玉盯著滿桌子的菜,很是疑惑地問道。
裴儀哂笑道:“你的感覺沒出錯,我們選的飯館確實是越來越差了。”
赫連臨玉大為不解,驚詫地問道:“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