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招手道:“你過來。”
赫連臨玉像個受到老師感召的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屁顛顛地跑上前來,握著雙手小小聲道:“主人,還需要我報仇嗎?”
裴儀不覺莞爾,輕笑著解釋道:“那宴娘子沒把我怎麼的,你不用報仇。”
赫連臨玉半信半疑地瞅著她,滿臉都寫著:“主人你可別逗我,我真的不怕那女魔頭的。”
裴儀笑著搖搖頭,見赫連臨玉壓根就不信她的解釋,也懶得和這大傻子解釋了。
酒樓廳堂裏。
角落處那張八仙桌邊坐著兩個衣著講究的男人。
左邊那人容貌清秀,正是五皇子的幕僚蕭若雲。
蕭若雲撫了下鬢邊的一縷頭發,盯著從二樓廂房裏走出來的裴儀,打趣道:“真沒想到,裴三郎竟然與宴娘子在廂房裏呆了這麼久才出來。”
“我還以為裴三郎隻對男人感興趣呢,原來對女人也是這般喜歡的麼?”
坐在他旁邊的那名郎君身披鶴氅,裏麵穿著一件白色勾藍邊的長袍,即便在這喧鬧的酒樓中也顯得氣質出塵。
廳堂裏的客人都被襯得愈發是世俗中人,而這位白衣郎君倒像是位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
他幽幽看向正從二樓往一樓大廳走的裴家三郎,戲謔地打趣道:“蕭兄就不過去與裴三爺打聲招呼麼?”
蕭若雲搖搖頭道:“那倒不必。我與裴三爺那是各有各的玩兒法。他如今正美著呢,我湊上去多壞他興致。”
白衣郎君氣定神閑地看著裴家三郎走到了大廳處,哂笑道:“我看這裴三爺下盤虛浮,想來是招架不住那宴娘子。”
蕭若雲斜看向身旁的白衣郎君,壞笑著揶揄道:“嘖嘖,顧兄這話可真酸啊。”
“那日在郊外,顧兄你見那宴娘子受辱,本想過去英雄救美。”
“誰曾想,那裴三郎先你一步把宴娘子救下了,還直接把人抱上馬車走了。”
“若那日是顧兄救下了宴娘子,今日在這廂房中逍遙的隻怕就是顧兄了。”
這個被稱為“顧兄”的白衣郎君名為顧淮喻。
但顧淮喻隻是個假名。
他真名乃是乃是蕭君臨,晉州蕭家的嫡出二公子。
蕭君臨靜靜聽完了身旁之人的這番話。
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卻也沒花功夫去否認。
不是他讚同蕭若雲的這番話,而是懶得去解釋,也沒必要去解釋。
他其實很清楚,那日宴落魚根本就不是被幾個男人輕薄,而是興致來了在玩花樣兒呢。
他當時其實是想假作不知好來一場英雄救美。
以他對宴落魚的了解,這女人肯定會趁勢來勾搭他。
到時候少不得來一場馬車歡愉。
如此一來,他與這宴大小姐算是有了肌膚之親。
不管是談合作也好,還是談情也好,一點都不虧,很劃算。
可誰曾想,那裴家三郎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截了他的胡,叫他算盤落了空。
不過,蕭君臨倒也沒覺得有多可惜。
他隻是覺得宴落魚實在是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