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裴儀到了府衙大堂。
霍淵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穿著親王服,束著紫金冠,實在是貴氣逼人。
一瞧見裴儀穿著官服出來,霍淵立馬迫不及待地迎了過去,先一步笑著喊道:“三郎。”
這畢竟在府衙呢,裴儀還是依著禮節給霍淵彎腰拱手行了一禮:“殿下。”
“免禮。”霍淵連忙把人扶了起來,碰到對方胳膊的那一刻,他心裏都美得冒泡泡。
裴儀笑盈盈地問道:“殿下為何來萬壽縣了?”
霍淵多日沒見到心上人,如今終於見上了,心頭著實歡喜。他故作矜持地道:“父皇要派人巡視萬壽縣,我正巧有空,就毛遂自薦了。”
“殿下你可來得太是時候了!”裴儀陪著霍淵坐到了太師椅上,大吐苦水道,“這幾天,好多人給我送禮,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收,收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殿下你可比我懂,快給我支點招唄。”
霍淵癡迷地看著身旁之人,隻覺得他家心上人真是愈發好看了。
七品淺綠色官服往身上一穿,別人是醜得哭,他家三郎倒是俊秀出塵,就像那青青修竹一般。
不過,霍淵才不可能出口誇讚心上人呢,嘴巴一張就是損人的話:“我就知道你這人隻會耍點嘴皮子,真碰上點事兒人就慌了。”
但他畢竟是心疼自家人的,下一句就接著道:“別人送來的禮可接亦可退。你若是不論別人送來什麼都不收,反倒叫那些士紳緊張,以為你要搞什麼大動作。萬一他們直接把你劃歸成非我同類一方,你以後辦事兒可就難了。”
裴儀很是為難地問道:“可什麼禮能收,怎麼個收法,收了要怎麼辦啊?我要是收了,這算不算是收受賄賂呀?而且萬一收禮不甚,直接被別人打成了某個圈子的人,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霍淵聽到她這一連串問題,啞然失笑。他戲謔地打趣道:“看來你最近很慌啊。”
裴儀愁眉苦臉地道:“我現在都頭疼死了,殿下你就別笑話我了。”
霍淵沉聲提點道:“方才不就給你說了,禮物可收亦可退。若是太過貴重明顯不合禮儀的東西,你退回去便是。若隻是些不甚值錢聊表心意的小東西,你收下也無妨。”
“再說了,鄉紳們都是人精,哪個不知道你裴儀是公子哥呀?你抽個空,把萬壽縣那些有頭有麵的人物都聚在一起聊聊天,美其名曰了解縣裏情況。你跟他們打個照麵,心裏頭不就有底了。”
裴儀聽了這麼一番指點,總算是有些點頭緒,心裏那種慌亂找不到北的情緒也淡了幾分。
“喏,我給你帶了個師爺來。”霍淵笑著道,“有什麼不懂的你直接問他便是。記住,術業有專攻。遇到不懂的事兒你別慌,找個懂的人替你解決不就好了。”
裴儀著實感動了一把,頗有幾分動情地道:“俱毗羅你可真是雪中送炭!我如今也在招師爺,就是沒找著合適的呢。”
霍淵感覺自己被心上人依靠了,心裏那叫一個甜。
他難掩自豪與歡喜地道:“就你這沒腦子的樣子,離了我還怎麼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