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絲毫不怵,滿臉都是挑釁之色。
兩個男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在這短短的對視時間裏卻是劍拔弩張,火藥味極重。
裴儀就算神經再粗也察覺到了兩個男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敵意。
可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強裝淡定地問道:“無咎,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七殺上前一步,也坐到了床邊。
兩個男人成了相對之勢,就跟兩尊門神似的。
七殺柔聲稟報道:“方才探子來報,嶽神醫不肯來咱們縣衙,說是要三郎親自帶著杜子賬前去找他,他才肯出手救治。”
裴儀想起先前自己見過這嶽神醫,此人極為猥瑣,叫人甚是不舒服。
不過,如今她有求於人,也隻能暫且壓下心中的不適,沉著頷首道:“我明白了。讓師爺梳理一下我最近的行程,我看哪天有空就去找嶽神醫吧。”
霍淵在一旁默默聽著,直到裴儀吩咐完了,他才開口問道:“三郎,你這是要找人給杜子賬看腦子?”
“嗯。”裴儀點點頭。
她也沒打算告訴霍淵說杜子賬就是突厥皇子赫連臨玉。
雖然目前說來,她與霍淵是一條線上的人,但自己怎麼也得留點底牌在手上。
更何況,如今霍淵知曉了她是女兒身,這對裴家大大不利——即便霍淵現在要奪取皇位不得不仰仗裴家,保不齊霍淵登基之後就會轉而想打壓裴家了。到時候,她這女兒身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所以,自己還是謹慎提防得好。
“對了,七殺怎麼改名字了?”霍淵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七殺一臉驕傲地挺起了胸膛,麵色高傲又冷淡地道:“三郎想給我改名字,就拿出《易經》專門挑選了‘無咎’這個名字。”
裴儀表情哽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明明是七殺央求她給一個特別的名字,她才隨手拿起《易經》隨便選了個名字好嗎?
怎麼到了七殺嘴裏,就成了……她主動要改名字,還十分認真地挑選名字?搞得好像她特別重視一樣。
心裏雖是這麼想著,裴儀倒也不好反駁七殺——要是她當著霍淵的麵打了七殺的臉,她真擔心這位未來楚國大佬記恨她。
“三郎想給你改名字?”霍淵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臉上滿是譏諷之色。
他扭頭看向坐在床上的裴家娘子,酸不拉幾地質問道:“梵音為何突然想給七殺改名字呀?”關鍵是這名字寓意還挺好。他就想問問梵音這究竟是幾個意思啊?!
裴儀噎得慌,尷尷尬尬地笑了一下,默默琢磨著該找個什麼借口才比較好。
七殺冷著臉,戲謔地先一步開口解釋道:“除夕那日,三郎給我冠了裴姓,事後再賜我以新名,這再正常不過。”
霍淵頓時臉色難看極了。
氣死他了!
七殺這爛人話不多,但一出口就特別氣人,簡直比杜衡和荀歡加起來都還氣人。
什麼冠裴姓,賜新名?!
這爛人難不成還以為自個兒嫁給梵音了?
我呸!